第1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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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楠歪着脑袋看了会儿,并没有感觉到那些人的危险性,“来自贫瘠之地,人力少兵力不足,连织布都要偷学我们,值得如此警惕吗?”

荀宴笑笑,摸摸她暂时未语,而后道:“防微杜渐,未雨绸缪,不可因强大而自负。”

皇帝临走前,亲身教了他许多,其中有不少经验,叫他受益匪浅。皇帝和太子,地位看似极近,其中需要担负的责任,却有本质区别。

他的父皇,毕生心愿是削弱世家,独掌皇权,其中种种手段,算不上光明磊落,过程更不顺利,但他总归达成所愿。皇帝问,他的心愿为何。

荀宴苦思许久,终于明了,他的心愿,一盼爱妻无忧,二盼海清河晏、国富民安。

似懂非懂颔首,静楠双眸亮晶晶道:“反正无论哥哥做何事,我都支持。”

说罢,仰起脑袋就亲了他一口,再飞快缩回,脸蛋粉扑扑的。

荀宴一怔,继而好笑,抱着他睡时,那么亲密的动作做起来都无异样,怎么独独在亲吻上,如此害羞。

被这一打岔,他不禁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圆圆,抬起头来。”他这么说,并用手勾起了小姑娘下颌,轻轻点了口,果不其然,那红晕更盛。

许是强弱之理,静楠如此害羞,荀宴反而自然了,诡异的有种扳回一局的感觉,他起初低笑,而后闷闷地笑,最后放声大笑。

笑声之高,外间服侍的徐英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俱露出惊讶又果然如此的神色。

突然,那笑声低了许多,又渐渐停下,似是被什么阻止,又开始低声哄人。

作为如今整座皇宫的内侍总管,徐英面不改色地令宫人退远些,望着夜空银钩,悠悠地想:这座皇宫,何时能添个小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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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易逝,荀宴给自己放的半月婚假,眨眼便至,不过不算全无收获。

前几日,他忙于政事,少有陪伴静楠,但之后近十日,因静楠跟了过来,二人感情不可说一日千里,但比从前,确实亲昵不少。

夫妻间自然而然的亲近不成问题,偶尔举手投足间流淌的默契和温情,都叫人能轻易感受到帝后的情谊之深。

但在徐英这样熟悉的人看来,怎么看都觉得,唔……好似和从前也没什么差别。

这样的相处,二人足足维持了三月,且双方都不觉有异。

荀宴于朝堂奔走,静楠则在宫廷内外来回,忙于善堂之事。她如今贵为皇后,权力更大,荀宴交托与她的事,无需再由他来周旋便可完成。

这点忙碌,她不觉得辛苦,只因有事可做且能帮到哥哥而开心,每日抱着啾啾来回,叫某些人看着,越看越觉得奇怪。

终于,和探花郎腻腻歪歪一段时日的大公主入宫拦住了静楠,询问了她成婚以来的事。

听着听着,目光就奇异起来,嘀咕道:“你和阿宴与其说是成婚,不如说是合伙做生意罢。”

“……嗯?”静楠不解,“为何?”

大公主想了想,又笑,“不对,也是我着相了。”

她转移话题问:“听说,等八月你们就要下江南去?此行一去,时间定不短罢?”

“嗯。”静楠颔首,“短则两三月,长则半年,哥哥初定了六州。”

天子巡幸,真正论起来,其实是件劳民伤财之事,所以荀宴定的,是先至一州,再用其他名义,二人携侍卫微服出巡。

第106章 出行

八月仲夏, 正是江南热意沸腾的时节。

烈阳滋滋焦烤大地,道路中行人无几,摆凉茶的铺子支起偌大的伞盖, 招揽了三俩聚集的路人,一口凉茶下腹, 迎面拂来的风才好似有了丝丝凉爽,再听那说书人捏腔拿调,便有了几分惬意。

“再看那大虫吊睛白额, 猛地从草丛窜出,尘土飞溅,嘶吼震天,山林中鸟雀逃窜,霎时间天地无声!那山人见势不妙, 忙一步上窜,往高树攀爬,大虫倏然——狂风般扑来,刚巧咬着山人一截裤管, 利齿从腿间划过,撕拉就扯下一块皮肉, 山人只觉一股钻心的疼, 也不敢耽搁,咻咻几下, 到了高处。这时才有心思下看, 嘿!这大虫只能在下边儿干着急了吧, 且这——”

“等等。”说书人被打断, 清悦的少女声纠正他, “你说得不对, 大虫会爬树,山人基本逃不走了。”

出声之人衣着不凡,身畔有家仆婢子服侍,显然非寻常人家。观其发髻衣饰及身边的男子,说书人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笑道:“多谢这位夫人指正,小人也没见过大虫,不过从书中看了几眼,原来这大虫还会爬树啊,真是可怕、可怕!”

他开口抑扬顿挫,语调起伏极其到位,不管什么话,经了这说书人的口,总要多几分趣味。

且因这虚心的态度,静楠一行人对他观感颇佳,给这说书人赏了一贯铜钱,而后私下召他,“你是这江州人氏,可了解这里的父母官?”

出声的,仍是静楠,但她身旁静静喝茶的荀宴气质实在不容易让人忽略,叫说书人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心中思忖着,这人气势做派,颇有些像他曾经见过巡街的一位钦差。

观其架势,官阶指不定比那位钦差还高。

听说夔州那边儿有什么王爷出游,陪同了诸多大官,这位说不定就是那大官之一,兴许是来考校官吏的。

心思定了,说书人忙吐出一串溢美之词,赞他们江州官吏尤其是那位知州大人,处世公正、为官廉洁、爱民如子,才在江州待了三年,就已经让江州上下官风焕然一新,百姓都极为爱戴。

徐英听了,左右打量,不禁笑,“你和这位知州,不会是亲戚罢?”

“哪儿能呢,小人若能和秦知州攀上亲戚,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如今也不至于在这茶水铺子里,做个小小的说书人啊。”

众人一听也是,又问了他许多当地的风土人情,说书人一一如数家珍,对答如流,最后又得了几贯赏钱,心满意足地离去。

回马车后,荀宴伸掌,静楠抿唇,不情不愿地把脸凑过去,“哥哥要轻点,我今天点了胭脂。”

说罢,她脸蛋就被揉捏了番,变得更红。

她依旧不解,“这位秦青,凡是有关他的折子,就没几个夸他的,都在抨击他刚愎自用,狂傲自大,施行政令从不顾民情,鱼肉百姓。刚才那个说书人,确定不是他的人嘛?”

抵达江州前,二人关于秦青此人,打了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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