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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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无论如何被夸,静楠都坦然受之,这会儿,却不知为何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能够为哥哥分忧呀。”

她道:“朝事我不懂,绣花也很难学,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这另辟蹊径的方向,还当真独特。

荀宴目光温柔,再次感受到了,面前的小姑娘,当真是在很努力地与他站在一起,同舟共济。

第104章 大婚

善堂一事结束, 荀宴复入忙碌,每日大小朝会不歇,真正将夙兴夜寐四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三个月后, 大暑时节, 静楠生辰又至, 亦是她的及笄之年。

作为昌安乡君, 她的笄礼本应盛大, 静楠主动提出简办,只请一些相熟之人观礼, 正宾、赞者等人皆由荀宴给她挑选。上京一些夫人、贵女,无不以观礼为荣,欲借此与太子亲近。

大公主赶回为静楠庆生,带回一颗硕大东珠, 为静楠当日做饰。

及笄, 有另一层含义:女子许嫁,笄而醴之, 称字。

静楠笄礼将入尾声时,皇帝亲至,并颁旨将她许给太子, 择吉日完婚。荀宴本就在场, 与静楠双双接旨,偶尔目光交接, 大庭广众下竟都有些羞涩之意, 叫一些凝神关注之人不由含笑。

无人意外这道旨意,面上流露的皆是果不其然的神情, 似还想道一声传言果不欺我。

荀宴给静楠取字含缘, 取自静楠爱称, 又有惜二人缘分之意。

亦是同一日,皇帝夜召太子,凝视良久后,便是一声心事了然后的长叹,“朕欲退位与你,往南山休养,你意如何?”

南山行宫,当初他几乎与太子决裂之地,重回南山,皇帝心中,自有回顾往事、时刻警惕自己之意。

“无父皇在侧,儿臣惶恐。”

皇帝笑,“这时候还要和朕客套?阿宴,既逢喜事,可不要做得太过分。”

早在荀宴尚未回京时,太医就隐晦说过,皇帝寿命无几,恐在三年之内将崩。倘若荀宴坚持不回,如今京中是什么模样,也无人可知。

皇帝撑着一口气,本已是强弩之末,荀宴的意外回京,却令他好似回光返照般,解开心结,竟又多出几年。

这剩下的几年,皇帝决意早放手,不欲在这几年同儿子起争执,以免前事再现。

荀宴沉默了几息,转为认真神情,“多谢父皇,儿臣必不负父皇所托。”

皇帝欣慰颔首,“阿宴,当初朕第一眼见你,便知你有帝王之相,然性过刚过直,未免有悍猛自用之疑。朕将你放入荀家,亦是想让荀家化解你几分怨气。作为一国之君,你才能有之,唯独这心性,即便历练了那几年,仍是……罢了,朕还说你,朕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曾经还被笑骂犟驴,你我父子性情,其实极为相似。”

他缓缓道:“但好在,你有人相伴。静楠这孩子,聪慧不世故,直而不刚,与你相配,恰是正好。有她陪着你,朕极为放心。”

荀宴自又是谢恩。

皇帝决定,三日后下退位诏书,在二人大婚当日正式退位与太子,是以,他最后忍不住问:“朕也没几年了,在那之前,与朕的小皇孙,可能相见?”

荀宴一怔,继而是止不住的耳根红烫。

————

因皇帝有观太子昏礼后退位离宫之意,礼部择人夜观天象,合二人八字,选出了三个日子供皇帝、太子挑选。

建满平收黑,除危定执黄,成开皆可用,破闭不可当。这三个黄道吉日中,以青龙所在为最佳,即在两个月后。

两个月的时间,稍显紧迫,但礼部加急加工,并非不能完善。秋收时节,又是民心大奋之时,届时可令万民同参宴,为太子、太子妃祝贺。

及笄不久,静楠转眼便要成婚,母亲和几个好友都为她紧张,但她本人,倒是极为坦然。

她性情如此,想通一事后就很少再为其烦恼。在她看来,嫁给哥哥既是早已准备好的事,那早晚都无区别。

来来往往陪伴的人,不仅没有起到安抚这位未来太子妃的作用,反而是被太子妃给安慰了,俱是哭笑不得,又不由心生敬佩。

当一个自由自在备受宠爱的乡君,和当太子妃、未来一国之后,意义截然不同,前者无忧无虑,后者受重重约束,身披枷锁,必须与太子同进退、共荣辱,寻常女子,难以胜任。

林琅、钟九等人见过静楠后,先是惊讶于她的自然,而后想到她自幼的模样,又有种不出意料的感觉。

庸人自扰,如她这般情性,在那位置上,也许反而会轻松自在。

大婚前夕,诸多与他们相识之人,接信前往京城,如天水郡的连星,大当家云浪,曾服侍静楠的甜果……

这些人中,或震惊,或了然,最后都坦然送上祝贺,顺便同友人一聚。

日子愈近,朝堂上的众臣也能瞧见,太子情绪一日比一日好,如春风化雨,温柔和煦,即便骂人都含着笑意。

这位即将成为太子妃的昌安乡君的分量,在他们心中自是更加清晰。

太子大婚前五日,百官休沐,当日,大赦天下。

静楠寅时便被众人簇拥而起,梳妆,更换喜服,人来人往,孙家府邸喧闹无比。外祖父和舅舅孙云宗在外间接待宾客,母亲及大公主便在房内陪她,叮嘱了许多,最后仔细一瞧,新娘子竟抱着她的爱宠鸭,挺着背睡着了。

众人哭笑不得,倒也不打搅,反正诸事她都配合,边睡还能边抬首、张臂、起身。

天光微亮时,太子亲来孙府迎接,鼓声喧天,左右跟随竟有千人之众,道旁还有无数百姓踮脚观望,史官记录盛景之况,极尽溢美之词。

但这期间种种的事,静楠大都不知,作为新娘,她所需做的无非是等候,再随指示行礼。

事实上,因盖头太严密,只能看清脚下,她行拜礼时,都不知身边和她一起拜堂的到底是男是女、是高是矮,直到一只熟悉的手掌握住了她,温热有力,她才能确认,喔,自己是在和哥哥成婚。

直到被送入新房时,静楠依旧情绪稳定,心态良好,甚至还能在被挑开喜盖、喝过合卺酒后,对荀宴道:“哥哥先忙,我这不急的。”

荀宴一顿,有种无奈感,便伸手一点她鼻尖,轻声道:“我会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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