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滕玉意笑了出来。
见喜和见乐齐刷刷把目光投向滕玉意:“王公子若是有别的高见,不妨说来听听,一枚小小的香囊,老道就不信王公子还能说出别的花样来。”
滕玉意搁下酒盏:“假如在下说不出别的花样,我房中的二十瓶罗浮春全赔给五位上人如何?可如果在下说得有理,五位上人得答应在下的一个要求。”
五道高兴得搓起了手,罗浮春可是江南名酝,滕府带来的这几瓶,更是酒中极品,适才喝了这几口,已经欲罢不能,若能放怀痛饮,一定会快活得神仙也不及。
打赌就打赌。
“好!就依王公子所言。”
滕玉意正色道:“早上找出那枚香囊时诸位道长都看得明白,那里头藏了数十枚毒针,虽说我不知道姚黄娘子中的是什么毒药,但从她被暗算到毒发都一无所知来看,那些毒针必定经过一番悉心设计,凶手宁愿冒着被识破的风险也要藏下这枚香囊,为何就一定是冲着香囊本身,就不能是舍不得里头的毒针么?”
五道嘴角一抽,马上改口道:“其实这个老道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方才喝酒喝得兴起,一时忘了说而已。”
瞥见绝圣和弃智鄙夷的神色,又道貌岸然道:“罢了罢了,愿赌服输,王公子说说吧,你又要我们替你做什么。”
滕玉意把落在肩头的皂条往后一扬:“我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请五位上人教我一套道家的招术,让我能在三日内克化火玉灵根汤就行了。”
见天眯缝着眼睛:“鄙观自建成以来,从不收女弟子。这可是祖师爷的规矩,吾辈不敢私自篡改。”
滕玉意丝毫不恼,点点头道:“本来还想把二十瓶罗浮春送到小佛堂做谢礼,看来不必了,两位小道长瞧见了吧,东明观的前辈也会出尔反尔——”
五道腮帮子一紧,虽说他们的名声历来不算好,但“轻诺寡信”这一条可是公然违背祖师教诲的。关键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失而复得的二十瓶罗浮春,又会从嘴边溜走。
见仙笑呵呵:“王公子莫要动怒。师兄话才说了一半。东明观从不收女徒弟不假,但却没说不能扶倾济弱。王公子如今身有急难,吾等岂能袖手旁观。”
“对对对,只要王公子学会之后不对外人说起,教你些简单招术也无妨。”
滕玉意起身一揖:“请诸位上人放心,在下本意并非觊觎贵观的剑术,只要能顺利练通经脉,不该说的绝不会多言,在下昨晚喝的汤,算来剩下的日子已不足三日,既然诸位上人答应了,不如现在开始操练?”
她边说边要拔出小涯剑,见仙忙拦道:“哎,先不忙,让我们几个先商量商量,到底哪套招式最容易上手。”
这一商量就是小半个时辰,等桌上的罗浮春喝得差不多了,见天才咂巴着嘴道:“鄙观以剑术为长,王公子既是初学,不如就从招式少的剑术学起。”
“共有多少招?”
“不多,三十六招。”
滕玉意一口酒险些喷出来,克厄剑法才十招她都招架不住,三十六招要学到何时?
“王公子,你别这么看着我们,这套招式名叫被褐剑法,是所谓‘身被褐,心怀玉’,讲究遵养时晦,是出了名的隐士剑法,学成之后,算是入了道家的门了。而且招式虽多,但简易易懂,不信你问问两位小道长。”
滕玉意目光往左一移,绝圣和弃智点了点头。
然而两人心里却在默默盘算,就算再容易上手,三十六招全都练下来少说也要整整两日,前提还是不眠不休,五道可以换班,滕娘子却只有一具身躯。即便喝了火玉灵根汤精神焕发,练下来也会吃不消的。
他们一整天都对滕玉意愧疚难安,禁足一解就找滕玉意解释缘由,说此事全因他们擅作主张而起,真不能怪师兄。
滕娘子嘴上说晓得了,但他们一看滕娘子的神情就知道了,她心里一定觉得师兄是故意的。后来又解释了几回,结果越描越黑。
现下没别的法子了,尽快帮滕娘子克化才是真。倘或能让师兄答应教那套桃花剑法就好了,那可是世间最容易上手的道家剑术了,这样滕娘子既不会长热疮,又能白得七八年功力。
可惜昨晚就提过一回,当场被师兄回拒了,他们自己又没看过剑谱,想教滕娘子都无从说起。
滕玉意看绝圣和弃智也点了头,再次兴冲冲拔刀:“好,就是套被褐剑法了,诸位上人,我们马上开始吧。”
五道一字儿排开,摆好架势教了两招,就有两位大理寺的衙役过来道:“请各位速速回房。”
五道互相觑了一眼:“我们在后花园切磋武艺,又不碍旁人的事,这也要管么?”
“蔺评事说了,无他准许,今晚谁也不许在外乱走。”
五道一愣:“是因为出了凶杀案的的缘故么?可是我们并非彩凤楼的人,只是临时在此帮着收妖——”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滕玉意询问衙役:“成王世子这么安排,是不是担心接下来还会有人出事?”
五道愕然回头:“此话何意。”
滕玉意收剑回鞘:“我们方才揣测过,凶手舍不得丢掉香囊,兴许不是因为香囊,而是舍不得里头的毒针,你们想想,此人留着毒针要做什么。”
“毒针还能干什么,自然——只能用来害人。”
绝圣和弃智打了个寒噤:“王公子,你是说凶手还要杀人?”
那头有人笑道:“此处好热闹。”
绝圣和弃智忙迎过去:“师兄,五位前辈不能在房里禁足,他们答应了教王公子剑术,这才刚起头。”
五道也嚷道:“是啊是啊,要是就此打住了,剩下的招数就别想在期限内教完了。”
蔺承佑目光在众人脸上打了个转,没想到出去一趟,五道竟像模像样教起了滕玉意剑术,他倒不奇怪滕玉意能说服五道答应传艺,想来无非是威逼利诱那一套,这剑法像是极对滕玉意的路子,真要练通了,算她自己有本事。
他对两名衙役道:“你们先回前楼吧,他们几个我另有安排。”
见喜嚷道:“这才对嘛,世子,我们可是你抓来的,别人禁足也就算了,我们绝不回房拘着。”
见天盯着蔺承佑瞅了一回,忽然暗生一计,忙对滕玉意道:
“王公子,其实鄙观的被褐剑法不算什么,桃花剑法才是天下最简易的道家剑术,不过那根本不算外家功夫,精妙处不在招式,而在于心法,听说当年有位得道高人在终南山隐居时,常携病弱的夫人在山中采撷草药,夫人不会武功,却甚通医理,在山中住得久了,偶尔会误食灵草。那位前辈为了帮夫人克化,就想出了这套桃花剑法。听说无需武学基础,聪敏的只需一遍就能学会,纵算愚鲁些,半个时辰也够了。”
滕玉意正头疼如何在两日内学会三十六招,听了这话眼睛立刻闪闪发亮:“何不教这套?”
见乐惆怅地摇头:“这剑法据说早就失传了,直到多年前渤海国一位王子前来朝贺,这剑谱才重新现世,料着现在不是收在宫里,就是放在了青云观。两位小道长,你们学过这剑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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