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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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月初七。”

那就快了。

她指了指面前那堆光华璀璨的绢彩:“要不你们也送些做衣裳的布料?”

弃智腼腆地说:“这布料太贵重了,我和绝圣没有那么多钱。”

滕玉意笑道:“傻小子,不用送这么贵重的,扇坠、鞋袜也可以看看,意思意思就行了,你们师兄心里很疼爱你们,随便送什么他都会高兴的。”

绝圣嘿嘿:“我们很少出来买东西,怕我们选不好嘛。”

滕玉意看了看绝圣,又看了看弃智,两人竟是诚心向她求教,她认真琢磨一番:“我也没什么好主意,毕竟我不大清楚你们师兄的喜好,听说这附近有家不错的墨斋,要不待会我带你们去转转?”

绝圣弃智高兴点头,弃智无意中朝窗外一瞥,脸上瞬即变了色,急忙扯了扯绝圣的衣裳。

滕玉意顺着望过去,才发现庄穆从店里出来了。

她疑惑打量绝圣和弃智的脸色,压低嗓门道:“你们要找的就是他?”

绝圣忙不迭点头:“昨晚春安巷有个孕妇遇害,师兄说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人。”

滕玉意心中咯噔一声,沉声道:“他叫庄穆,是对面那家生铁行的伙计。”

绝圣和弃智愣了愣:“王公子也认识那人?”

滕玉意嗯了一声:“算是有点过节吧。”

庄穆出来后在门口转了转,低头朝市集的深处去了。

弃智起身:“不好,他要跑,我得赶快去给师兄报信。”

滕玉意没能拦住弃智,只好探出身子冲楼下使了个眼色,滕府那几个护卫点点头,不动声色跟上去了。

滕玉意扯着绝圣起了身,也往楼下去。

店家咚咚咚在后头跟着:“公子,你好不容易相中了这匹锦,到底要还是不要——”

滕玉意顾不上还价:“包好吧,回头我过来取。”

出门一望,弃智和车夫早跑得没影了。滕玉意干脆同绝圣跳上青云观的犊车,驾车沿着庄穆离去的方向追去。

第53章 蔺承佑笑着把玉笛放下来……

犊车才拐过街角,另有护卫过来禀告,庄穆刚刚进了一家赌坊,眼下已经赌上了,看那架势,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不过他们在赌坊前门和后门留了人,庄穆一出来就会得到消息。

滕玉意头一次干盯梢的活,吃力归吃力,骨子里却相当兴奋,碰巧那家墨斋就在赌坊的斜对角,她干脆带着绝圣进店坐下,让店家把店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打算边看边等。

店铺格局狭窄,堂里只有一间招待客人的客室,内设四条大桌案,中间隔以屏风,即便同时来许多男男女女的客人,挑东西的时候也能互不干扰。

今日店里客人不多,宽静的客室里只有滕玉意和绝圣两人,好在弃智没多久就被护卫领回来了,坐下的时候他说:“已经让阿孟去传消息了,师兄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不急,附近都是我的人,料他跑不了。”滕玉意指了指盘子里的东西,“趁那泼皮没出来,要不要选一件你们师兄喜欢的物件?”

“文房四宝么?”绝圣和弃智齐齐抻长脖子。

伙计热络地说:“道长是要送礼吧?”

弃智不善说谎,红着脸说:“想给我们师兄挑生辰礼。”

“那道长瞧瞧这管紫毫?”

忽听到外面有女子说话:“来错地方了,这家店是墨斋,你说的那家香料铺早已搬到对面去了。妹妹久不来长安,不知道也不奇怪。”

伙计忙迎出去。

就听廊道里另一人叹息道:“可不是,我都快十年没来长安了,本想买些香料,哪知这一带的铺子全都挪位了,还好唐夫人陪我出来了,不然我今日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滕玉意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那声音清亮柔婉,比上等的琴弦还要悦耳,大约十年前,她曾在阿爷的书房里,听到这嗓音为阿爷吟唱《苏慕遮》,那饱含着柔情蜜意的音调,她至死都不会忘记。

邬莹莹?!她不是嫁去南诏国了吗,为何会出现在长安?滕玉意手中的茶盏微微颤动起来,瞠圆了眼睛朝外看,就见一群戴着帷帽的贵妇从门口路过,仆从们前呼后拥,排场委实不小。

一行人当中,牵头那位身着烟霭紫襦裙的贵妇格外引人瞩目,妇人胸脯丰盈饱满,腰身却不盈一握,发髻上缀满珠翠,通身气派贵不可言。虽说系着面纱,滕玉意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看错,是邬莹莹。

滕玉意指甲几乎抠进了掌心。很好,阿娘早已化成了一抔黄土,邬莹莹却活得好好的,非但容貌丝毫不减当年,还风风光光回到长安了!

南诏国她鞭长莫及,人在长安还有什么顾忌。不能乱,她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绝圣和弃智从未在滕玉意脸上见过这等神情,不由有些惊慌:“王公子,怎么了?”

滕玉意全副注意力都落在邬莹莹的脚步声上,眼看邬莹莹要离店,赶忙转过头朝另一侧的窗外看,果不其然,下一瞬邬莹莹的身影就出现在店门外。

邬莹莹与同行的夫人们相偕进了对面的香料铺。邬莹莹身边的那位唐夫人,正是朝中负责接待外宾的鸿胪寺卿唐嘉彦的夫人。

滕玉意目不转睛盯着邬莹莹的背影。

“王公子。”耳边响起绝圣和弃智焦灼的嗓音。

忽听绝圣道:“哎,师兄来了,我到外头迎迎他。”

滕玉意无意识调转视线,就见一道高挑的身影在店门口下了马。

弃智也看过去,师兄许是想着方便盯梢凶犯,已经把那身显眼的官服换下了,腰间还插着管玉笛,猛不防一看,活脱脱一个无聊闲逛西市的少年郎君。

滕玉意的思绪却停留在方才那一幕上,邬莹莹究竟何时回的长安,她竟没得到半点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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