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2 / 2)
他没接这个话头,反而指了指蔺承佑的胸口:“怀里藏着什么好物件,刚才滕娘子还在的时候,师公瞧你对着她拿了好几次,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给她?”
蔺承佑低头一望,清清嗓子道:“哦,徒孙给滕娘子准备了一份回礼。”
想来不是贵重首饰就是什么好玩的物件,清虚子绷着脸道:“假如师公不过来打岔,你小子是不是就要把东西送出去了?”
蔺承佑笑着没接话。
清虚子:“傻小子,你也不先弄明白人家喜不喜欢你,万一人家不喜欢你,你送这样的东西给人家,你说人家是接还是不接?”
蔺承佑笑容微凝,换作之前,即便嘴上不说,他也会在心里回答“她当然喜欢我,我们可是两情相悦。”
但经过先前那一遭,他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我——”
话刚出口,紧接着又遭师公一记猛锤:“依师公看,那小娘子压根没喜欢上你。”
蔺承佑心口猛跳,强笑道:“师公,你才见了滕娘子两面,如何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清虚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师公会看。”
似乎料定蔺承佑会跟他强词夺理,又慢悠悠补充道:“女子喜欢一个郎君,眼神是藏不住的,未成亲前,只要见到自己心上的郎君,要么含羞低眉,要么挪不开眼睛,但刚才师公在旁边看了一晌,那位滕娘子看你的眼神,就跟看你两个师弟差不多。”
蔺承佑一僵:“不可能!”
“傻小子。”清虚子一个劲地摇头,“想想你自己就行了,你是不是一看到滕娘子就高兴。”
没错。
“你再想想滕娘子,她刚才的样子像是见到心上人的模样么?”
蔺承佑心里开始摇晃了,她在他面前是有点过于从容和冷静了,不过嘴依然很硬:“一个人要是太害臊的话,说不定会在人前掩饰。”
清虚子捋了捋须,冷不丁道:“记得师公在你幼时就教过你,要判断一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能光看表面,而是要听气息,一个人面上再怎么掩饰,气息都会出卖自己,到了心上人面前,连心跳也与平日不同,你刚才可留意了她的气息,是不是跟平日一样?”
蔺承佑再也笑不出来了,先前他心情大起大落倒是没留意,但是一说到脉搏和呼吸,他就想起梨白轩教她轻功的那一晚,那晚为了尽快助她入门,他干脆利用锁魂豸直接渡她真气。
通过锁魂豸的传递,他能清楚地察觉她的呼吸和脉搏,但哪怕他面对面给她渡真气,她的呼吸和心跳也一次都不曾乱过。
还有那回在地宫,他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燥热得像夏日刚打过一场马球,滕玉意就不一样了,等她确认来是他来救她后,心跳和呼吸就迅速平稳了下来。
之前他不确定自己的心意,所以一次也没有往上面想过,现在想来,如果滕玉意对他有意思,他的手掌都贴到她脸上了,怎会连气息都不曾乱一下。
***
宽奴、绝圣和弃智,三人并排坐在庭院里的台阶上,静静听对面屋檐上传来的笛声。
“这都大半夜了,前头席都散了,师兄不会打算吹到天亮吧。”绝圣第一个开腔。
“师公说师兄这会儿心里不痛快,叫我们都别打搅师兄,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弃智托着腮帮子。
宽奴慨叹:“话说回来,多久没听到世子吹笛子了,往日那曲调多欢快,今晚听着………”
弃智挠挠头:“是有点凄凉。”
绝圣补充:“旁边还放着那副紫玉鞍。”
“可怜啊。”三人齐齐叹了口气。
第89章 别认输
翌日,滕府,潭上月。
滕玉意一早起来,想起昨日之事,便让碧螺去厨司安排重新打造鲜花糕模具,等梳妆完毕,又让春绒准备好蒲桃和酒,安排好这一切,便自行坐到窗前榻上。
待屋里一众丫鬟都退下,她对着小涯剑说:“出来吧。”
小涯似是早闻到酒香了,一听这话,忙不迭从剑里钻出来,抬手就要搬动酒盏。
“哎,先别急。”滕玉意慢悠悠提壶倒酒,“酒,我来给你倒,但在喝酒前,我得跟你说件正事。”
小涯改而抱起一粒蒲桃:“说吧说吧。”
“昨晚在女眷席上,你可看到谁暗算我了?”
小涯自顾自埋头啃果子:“老夫什么都没瞧见。”
“是没瞧见还是不能说?”滕玉意乜斜他。
小涯抱着蒲桃沉默。
未几,许是怕滕玉意一怒之下把酒端走,又苦着脸叹口气:“哎,老夫直说了吧。别说昨晚老夫在剑里睡着了,便是真窥见了什么老夫也绝不能乱说,你想想,那些‘魑魅魍魉’‘好人恶人’本身就是你劫数里的一部分,要是提前帮你说破,或是教你如何应对,这叫泄露天机,非但不能帮你渡厄,还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新劫难。”
滕玉意头一回听见这说法,奇道:“提醒一下都不行?不一定要说出那人是谁,只需说说那人是男是女为何害我就行了。”
小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当然不行。老夫既认了主,就得帮主人渡厄,对的事,老夫能做;错的事,老夫绝不能胡乱插手,否则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害了主人。”
怪不得这小老头只帮她挡邪挡煞,别的事一概不多说不提醒,原来还有这一层顾虑,那么她身边这位潜藏着的恶人,只能自己亲手顺着线索查出来了?
滕玉意摸摸下巴:“坏人你不能说破,总能说说借命的事吧,上回对付耐重时我也没蹭到除魔的功德,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能消完借命的冤愆,除了驱鬼除妖,可还有别的消灾法子?”
小涯一脸莫名其妙:“上回老夫没同你说吗?”
滕玉意更莫名其妙:“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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