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2)
关公公努了努嘴:“圣人挂念世子,让世子进宫用膳呢。”
“好不容易寻到恩人,侄儿本就该进宫一趟。等从宫里出来,就该去大理寺办案了。”说话间,蔺承佑作势展开李夫人誊写的那张纸,上头写着李淮固的生辰八字。
蔺承佑当着关公公的面询问李夫人:“这上头写的确定是令嫒的生辰八字?”
李夫人忙过来:“没错。”
“也对,阿娘怎会记错女儿的生辰。”蔺承佑笑道,旋即皱了皱眉,“不对啊,令嫒是三月初七的生辰,但我那位小恩人是腊月二十八的生辰。”
此话一出,中堂里欢乐的氛围一凝。
圣旨都下了,李家也领赏了,万一弄错了,这可是欺君大罪。
关公公:“世子会不会记错了?”
蔺承佑用手指弹了弹纸:“我绝不会记错,当日那女娃娃跟我说过哪些话,我可都记着呢,她是腊月二十八的生辰,我因为怕人冒领一直没跟人提过。”
空气冻住了。
李淮固脸色煞白。
蔺承佑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刚才光顾着高兴,忘了跟李三娘确认此事了,不对啊——”
他面色一冷:“李三娘,你好大的胆子,你并非当年的阿孤,为何要冒充?”
李光远怫然变色:“这其中定有些误会,三娘素来胆小,绝不敢冒充的,会不会是世子记错了。”
李淮固咬了咬唇,也近前道:“当年我是诚心说错生辰八字的。我这些物件从小就有了,世子方才也确认过了,断不敢存心欺骗,”
“你确定是亲口说的,这回想好了再说。”
“没错,我怕世子坏人,故意说错了生辰八字。”
蔺承佑冷笑道:“可惜当年那小娘子不是亲口说的,而是身上的某个物件上刻的。”
李淮固身子一晃。李光远和李夫人面色顿时变得灰败起来:“三娘——”
蔺承佑抖开包袱里的布偶,嗤笑:“之前当着大理寺官员和众香象书院学生的面,你可是言之凿凿,说自己便是当年的阿孤,在临安侯府用风筝救了我,说起当初那些细节,你头头是道,就连布偶你也提前准备好了,你处心积虑不就是想冒认么?我看你装模作样,险些被你骗过去了,怎知一说到最关键的细节,你终于露了馅,你明知我进宫为你请赏却存心欺瞒,连圣人你都敢骗——关公公,欺君之罪该如何办?”
关公公直摇头,没想到是个冒牌货,圣人白高兴了,他心知事关重大:“奴婢这就进宫禀告圣人。”
李光远冲口而出:“世子,切不可——”
蔺承佑拱了拱手:“李将军,这是令嫒一人之错,人证物证俱在,令嫒等着受审吧。”
言下之意,李家千万别为了李淮固把一家人都赔进去。
说罢同严司直扬长而去。
李夫人白眼一翻昏倒过去。李家乱成了一锅粥。
李光远急得两眼冒金星,欺君之罪非同小可,招惹的还是蔺承佑,看这架势,哪怕他使出浑身解数,也别想帮女儿脱罪,关键是此事一出,满长安都会看女儿的笑话,这下怎么办,他咬牙切齿对李淮固道:“好端端地,你这是犯什么糊涂!”
李淮固浑身哆嗦,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一下子瘫坐到地上,忽然想起什么,咬牙恨恨回眸,哪知身后空无一人,早就没有滕玉意的身影了。
***
滕玉意同阿姐坐在犊车上。
杜庭兰歪头看看妹妹:“为何不说话?”
滕玉意托腮道:“我为何要说话?”
杜庭兰捏了捏妹妹厚嫩的耳垂:“看到蔺承佑对李淮固那般殷勤,是不是吃味了?”
“我吃什么味?”滕玉意躲开阿姐的手,“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又不是我的。他要是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能认错,我就当白认识这个朋友一场。”
杜庭兰微笑:“你是不是很笃定他不会被李淮固骗进去?圣旨来的时候,我看你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滕玉意把头歪到姐姐肩膀上,她最开始的确不知道蔺承佑在打什么主意,但她知道,蔺承佑没那么容易上当,看他突然要给宫里和爷娘写信,就知道他在给李淮固下套了。
后面的事,自然无需她提醒了。
杜庭兰疑惑:“话说回来,当年救蔺承佑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成王府找了这么多年,为何就一直没能找到。”
犊车进入一条偏僻的窄巷,车夫讶声说:“世子。”
蔺承佑在马上道:“替我向你家娘子说一句,我有急事找她。”
滕玉意想也不想就说:“不见。”
脾气够大的。蔺承佑笑了,清清嗓子,朗声说:“今日我不是来找滕玉意的,我是来找小阿孤的。你真不记得我了?你救我上岸,我给你吃梨花糖,我带你去找阿娘,你帮我打架——阿孤,这些事,你统统都不记得了吗?”
第118章
杜庭兰脑中轰然一响,照这样说,阿玉竟真是当年那个阿孤。
阿孤,阿孤!杜庭兰心中一酸,真该死,她早该想到这一点,以妹妹当时的心境,真有可能会这样称呼自己。
没了阿娘,阿爷也甚少陪在身边,妹妹整日闷闷不乐,可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阿孤”么。
她一把攥住妹妹的手:“你真叫过自己阿孤?”
滕玉意脸上的震异之色不亚于杜庭兰,有了今日这一出,其实她也怀疑这事与自己有关,不为别的,就因为蔺承佑所说的布偶和“阿孤”都与自己对得上,但这件事说起来不算小,为何她脑中一点印象都没有。假如她一向记性不好也就算了,但她从小就过目不忘……
纵算当年病过一场,也不至于把记忆全丢了。因为这个缘故,她始终认为这只是巧合。直到发生了今日的事,这个念头才开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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