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单知非“哦”一声,淡淡表示:“张近微,小时候参加合唱比赛的鞋子穿这么久啊?”
什么?张近微抬头很凶地搡他一把,“你真讨厌。”
单知非微微挑了挑眉,随即,低声笑,在模糊不清的光线里尽量辨认她的表情:“你是只对我这样吧?除了我,张近微在谁心里都是温柔乖巧的形象。”
张近微不说话,她忽然狠狠撞了他一下,抢过他大衣,朝大门口跑去。
“张近微!”单知非迈开长腿,在后面追她,“你耍诈!”
看不出,她踩着高跟鞋,还跑那么快,人像轻盈跳跃的小鹿,踩得水声作响,张近微把他大衣撑的很高很高,头发尽情在风中飞舞。
她觉得好像很多年前,自己就想这么痛痛快快在雨中跑一回了。
因为她的少年还在,所以,张近微还是少女。
人正咧嘴笑着,腰间一紧,张近微觉得自己身体腾空离地,她被单知非捉住,一把抱起,他故意勒紧她,刚要动作,脸上忽被一道手电筒强光照住,德育处主任吼他:
“干什么的?”
“快跑。”张近微吓得赶紧拽住他手,两人朝校门外跑去,半路回头,校内远处是开始上晚自习的教室亮起的点点灯光,无限温馨,好像,他们昨天就在这里。
她侧着脸看灯光,忽然,下巴一凉,是单知非把她脸扳过去,大衣落下来,他在黑暗中找到她的嘴唇,开始亲吻。
张近微什么都看不到了,人像浮木,不自觉把手环上他的腰,仰头迎接他的吻。
开始只还是浅浅的贴合,柔软的唇相碰,很快,他捧着她的脸,沉重的呼吸擦着耳畔过去,单知非含住她柔软清甜的舌尖,用力吸吮。
他的吻远比今夜的风雨来的猛烈,下颌线随着动作,变幻曲线,张近微觉得自己透不过气了,她推了他一下,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着,张近微突然又踮脚,勾住他脖子,在嘴唇离他只有一毫米的空间距离时,颤颤地问:
“你还想吻我吗?”
她味道清甜,大衣从脑袋那垂落半边,头发湿漉漉的,单知非的胸脯在剧烈地起起伏伏,他呼吸紊乱:
“张近微,我十年前就想这么吻你了。”
她眼睫毛上全是雨水,一眨,就簌簌地掉,张近微哆嗦着再度靠近他,两只手攀在他肩头,她的眼睫垂下拢出小小的阴影,声如蚊蚋:
“那好吧,单同学,你可以继续这么吻我了。”
两人毫无顾忌地在一中校门口接吻。
而真实的青春,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第43章 桔梗(1) 他走了数千里的路
两人最终一起去了超市。
单知非什么东西都买两份, 因为淋湿的缘故,眉毛尤其黑,五官锐利, 一下稀释了在灯光下的那种温柔感。
他让张近微依偎着他, 并且, 主动拉紧她的手, 张近微觉得皮肤那起了一层战栗般的小颗粒,她脱口而出:
“你那回给我硬币时, 我以为……”
没说完, 她自己先笑了,攥住他的手, 细细体会掌上的纹路, 好像,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嘛, 张近微总是想笑。
“想跟你有点接触,只能假装是无意的。”单知非倒很坦荡,他不知道想起什么, 忽然侧脸低头, “张近微, 你真的很爱哭啊。”
张近微不好意思嘀咕了句:“才没有。”
他攥了攥她的手,温声说:“那就没有吧。”
走到收银台附近时, 单知非停下,看她一眼,当着她的面直接拿过一盒什么“零感至薄至润”,张近微当然看到了,但并没直接往那上面想,而是不加思考的, 无意识地跟着重复出一句,像念课文。
尾音是扬起的问号。
“你,”单知非心跳突然加速,他迟疑几秒,低声问她,“你想吗?”
张近微其实秒懂,但这太尴尬了,身旁还有个妈妈在大声斥责孩子多拿了口香糖。她含糊着,也不明确地给答复,只低头看鞋。
单知非笑了笑,他碰碰她,“要自己挑?”
“我不懂。”张近微小声埋怨他,这下,轮到单知非愣住,他先松开她,拿出手机付钱。张近微没跟他争抢,安静站了,可心里想到什么,一阵抓痒,她知道也许会发生点什么,不,肯定会发生点什么,有点紧张,又非常期待。事实上,她真的完全不排斥这个什么什么的。
这次,顺便买了把伞,单知非撑着伞,塑料袋挂臂弯上乱晃荡,他一只手牵着她。
冷雨不停,水洼中倒映着破碎灯光,张近微怕冷,贴他很近,单知非的大衣湿漉漉的,他不用香水,身上常年是一种很干燥的味道。此刻,却弄得张近微脸潮潮的。她又开始用鼻子深深吸他衣服,小狗爱扒鞋一样。
因为力道不觉大,单知非觉得那只袖子都要被张近微扯下来,她就跟小动物似的,紧挨着自己。
进学校后,他们又同时往教学楼看了几眼,然后相视一笑,进了小院。单知非在那锁门,搞一掌心锈,张近微在碰撞的杂音中问他:“你晚上不住酒店吗?”
他转过身,低声笑:“不住,除非你愿意跟我一起住。”
张近微手滑到他手腕那儿,她手指纤细,在他手腕那留下淡淡淤痕:“这样不好吧,屋里就一张床。”
她吸吸鼻子,声音浮在冷雨上,只觉得气氛很诡异,还没有进屋呢。
“张近微,我们不是高中生了,对吗?”单知非像在艰难酝酿着什么,他说,“当然,如果你坚持,那我坐一会儿就走。”
张近微那点薄薄的脸皮,此刻,根本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来。
进了屋,单知非开始捯饬那个落了一层灰的小太阳,幸好,还可以用。这屋子又潮又冷,张近微坐在那烘头发,外头雨声清晰,但仿佛把世界隔绝开了。
单知非的手触上来,他在摸她头发,手里拎着毛巾给她轻柔地擦拭。
“你以前留马尾,一点碎发都没有,我记得,你头上好几个那种黑色发卡,”他忽然开始取笑她,“有时候,你看起来大义凛然的,神圣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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