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皮痒(1 / 2)

加入书签

“哈啾!……哈啾!”

静悄悄的庭院一角的石阶上,顾如许揉了揉发痒的鼻头,托着腮摆弄着手腕上的一条红绳编成的链子,讲道理这样的手工,放在路边摊子上,一个铜板不晓得有没有人要。

她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臭小子,送个小玩意儿这么实惠,倒是跟别的姑娘弹琴奏曲。

她曾经听过沈虽白弹琴的,不过是前几世的事了,那会儿她琴棋书画样样都是半吊子,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风花雪月就更无从谈起了,无论哪一此轮回,她在意的都是武功,都是替宁国府翻案,将兰舟送上皇位。其他的好像都是过眼云烟,学来也没什么用。

沈虽白曾手把手地教她弹过一首曲子,只可惜她没什么天赋,也没什么兴趣,那时学了几日,便放弃了。

她也曾无数次悄悄躲在树上,看着沈虽白在树下抚琴,通常都是只听一曲便走,毕竟她一个魔教教主在犀渠山庄里总归是不受欢迎的。

连她这个门外汉都听得出,那位知烟姑娘的琵琶其实弹得挺好的,即便成不了好事,做个红颜知己应当也不错,不想她,弹琴跟弹棉花似的,自个儿都嫌聒噪。

已经站在她身后许久的季望舒无奈地摇了摇头:“您若是醋了,不如早些回去看看吧。”

冷不丁一句,教顾如许吃了一惊:“本座怎么就醋了?”

季望舒就差翻个白眼了:“您不仅醋了,就属下看来,醋得还挺明显。”

“……”

“属下眼下的确还不能对师父的死感到释怀,但撇开这些仇怨,属下也是真心为您着想,花开堪折直须折,您要是那么喜欢他,便别总这么拧着了,说起来他不是说要来同您提亲么?”

“那,那话能当真么?随口说说罢了……”顾如许忽然打起了磕巴。

季望舒莞尔:“当不当真,您还是去问本人吧。”

说着,她指了指东院的方向。

“不去。”顾如许没好气道。

“真不去?”

“不去。”她依旧斩钉截铁。

“那属下得先走了,您若是改主意了,属下也看不着。”她看着顾如许那固执的后脑勺暗暗一笑。

身后的脚步声远了,顾如许的眼神飘忽不定地往东院那边瞧了瞧,又恼火地收了回来。

“本座看你个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会弹琵琶怎么的,动起手来连她一招都挨不过,呵。

她堂堂教主,何须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比来比去的?

想是这么想的,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站起来了。

她咬咬牙,忽然很想给自己一嘴巴子,却在不经意间望见一个丫鬟端着一盅汤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便将汤放在假山上,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纸包,揭开汤碗,哆嗦着将纸包中的粉倒了进去,又端起汤盅轻轻摇了摇,而后又小心谨慎地端起来离开此处。

顾如许躲在树后瞧清了始末,见她要去的方向竟是东院,不由得皱起了眉,迟疑片刻,紧随而去。

回到院中时,屋里的琴声已经停了,知烟还在,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她的脸色似乎有些难堪。

顾如许躲在屋檐下,朝里头张望。

那丫鬟将汤端了进来,知烟顺其自然地接过,搁在案上。

“近来楚京夜寒,瞧着快下雪了,是奴家带来的药膳汤,能驱寒去湿,公子尝尝吧。”说着,知烟便亲手盛了一碗汤端到他眼前。

沈虽白看了一眼,从她手中接过了碗,又轻轻放在桌上:“姑娘不必在这伺候在下。”

“奴家只是看公子身边无人侍奉,举手之劳罢了。”

闻言,沈虽白笑了笑:“原本大人赐了一个丫鬟伺候在下起居,只是那丫鬟今日同我闹了会儿脾气,还未回来罢了。”

知烟不免讶异:“一个下人怎么敢与公子使性子,这不合规矩……”

“不妨事,也是我惯出来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是带着笑意的。

知烟愣了愣,尴尬地岔开了话:“这汤凉了不好,公子还是趁热喝吧。”

此话一出,躲在屋檐下的顾如许心头顿时一紧,虽不知那个丫鬟往汤里倒的究竟是什么,但无论怎么说,沈虽白都不能喝这碗汤。

突然冲进去拦下太过突兀,用石子什么的把碗打碎又难免惹来怀疑,正当她苦思冥想之际,沈虽白已经舀了一勺汤,凑近了唇边,轻轻闻了闻,而后笑着将勺子放下。

她悬在半空的心在他放下勺子的瞬间,也缓缓地松了下来。

“汤很香,只是在下刚用过饭,没什么胃口,稍后定不会辜负姑娘的好意。”他将汤慢慢推到一旁。

“这……”知烟目光一闪,旋即笑道,“那好吧,公子若是想喝了让人热一热便好。天色也不早了,奴家得回玲珑阁了,就此告辞。”

沈虽白起身,抬了抬手:“姑娘慢走。”

知烟起身施了一礼,虽丫鬟一同出去了。

门外的顾如许立即翻上屋顶,与之避开,眼看着知烟离开东院,陷入了沉思。

原本只道是个一心郎情妾意的青楼花魁,但前后细想一番,似乎有哪儿不对劲。这个女子对只听闻过几回的男子聊表倾慕,还如此关切地在旁侍奉,还有那碗下了药的汤……

她越想,越怀疑这是郑承的安排。

不过这玲珑坊的头牌怎么会听命于郑承?……

正百思不得其解,脚下的瓦片忽然被什么砸了一下,传来一声响动。

她吃了一惊,跳到后窗,翻进了屋。

沈虽白依旧坐在案边,对她从窗外进来的一幕没有丝毫意外:“我还以为你要在外头蹲到半夜。”

被看穿的顾如许有点下不来台,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既然知道我在外面,你还能和那个知烟姑娘聊这么久,依我看,你俩琴瑟和鸣,惬意得很,我今晚不回来好像也无妨。”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便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