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逃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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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依旧不说话,欧阳宇越过小羽,走近襄阳再问:“你真的要去给他们跳舞吗?”

“你已经听到了,干吗还要问呢?”襄阳叹口气,抬起幽幽的眼瞳望着他。

“你不要去!”欧阳宇突然说。

襄阳一愣,大大的眼中满是疑惑,欧阳宇自觉失态,别过头去,看着别处小声道:“你不能去,她们这是在羞辱你!”

“我知道。”襄阳退后,坐到床边轻声回答,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难道你要自取其辱吗?”欧阳宇不能理解,那个北院大少主宁是从皇上手中把襄阳夺了来,让皇上和襄阳痛彻心扉,而如今他却并不珍惜,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放手呢!

“慕容大人,你不会理解的。”襄阳漾起一抹忧伤,独自失神。

走过碎石小路,绕过亭廊,几棵参天大树屹立在院子中,这里便是中厅了,一般闲置着,多是妃子玩乐的地方,重要节日便是宴请客人的地方。

和丫鬟跨进去,襄阳一抬头就看到一尺来高的台上有一把金漆卧椅,比起大宋皇帝的龙椅还要气派,上面铺着厚厚的羊皮,而拓跋和黛柔就坐在那上面,黛柔斜躺在少主的怀里,挑衅的望着自己,而拓跋的眼皮都没挑一下,只倦怠的抚摩着黛柔裸露在外的肩膀。

在他们的周围闲散坐着几个从未见过的属国贵族,自襄阳进入他们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样的肆无忌惮,那样的淫亵狂妄,他们旁边还坐着几个妖艳的女子,穿着大胆,特别是胸前的美景暴露了一大半,可她们丝毫没有感到羞耻,还窃窃的笑着,放浪不羁。

垂了眸,襄阳知道等待自己的并非好事。

黛柔看了襄阳许久,这才开口道:“今日能请少主妃为我等表演,实在让奴妾受宠若惊呢,我可是会好好睁大眼睛观看,决不漏掉一点儿。”

望着她挑衅的有些幸灾乐祸的目光,襄阳淡定从容的笑笑:“你是该好好看着,说不定你比我跳得还好呢!到时别人只想看你,我也只有佩服了。”

“你……”黛柔一张脸由白变青,她本想羞辱襄阳,谁想却被襄阳反将一局。

精彩的应对让一直垂眸的拓跋微微抬起眼皮,幽深的眸子冰冷如霜:“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儿为我的爱妃表演一曲吧!”终于开口了,却是这般无情。

本来懊恼得黛柔听了这话,原又欢喜得媚笑着,指了指中间的犹如圆盘的台子对襄阳冷声道:“这里就是舞妓跳舞的地方,你就在这里跳吧!不过,为了防止台子被踩脏,就委屈你脱掉鞋子好了!”

襄阳默默地站着,眼睛一直紧盯着拓跋,拓跋邪肆的笑了:“我的爱妃真是想的周全。”垂下眼眸,襄阳知道自己终于要受到惩罚了。

“少主,不可以啊!”默默站立一旁的小羽突然扑通跪倒在地,哭着道:“小姐她好歹也是您的少主妃,请您不要这样羞辱她了。”

“少主妃?”拓跋冷笑:“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什么少主妃啊!襄阳,你是我的少主妃吗?”他问,襄阳浑身一颤,她知道他恨她。

“知道了,我来跳!”襄阳迈出步子,向台子走去,虽然屈辱,但她依旧高高抬着美丽的脸庞,浑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高贵华彩。

捏紧了拳头,拓跋眸子里燃起火光,这个女人如何才能向他屈服,要怎样才能让她知道忤逆他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脱了鞋子,襄阳脚上裹着白色的足衣,刚跨出脚去,黛柔又轻喊着说:“哎,等一下,把那个也脱了吧!”

“什么?”襄阳凌厉的眼眸赫然望住黛柔,黛柔心下一惊,竟然不觉缩了缩身体,当碰触到身后的拓跋时,她才幡然,暗自吃惊自己刚才居然害怕了:“少主,您看她,好凶哦!”

伸手搂住撒娇的黛柔,拓跋眯眼瞧着襄阳,冷声问:“怎么,不想跳吗?那就跪下乞求我原谅你吧!”

“不,我跳!”死不认输,襄阳的倔强让拓跋恨不能立刻上去杀了她。

眼见裹足一层层打开,双脚就要展现在别人的眼前,那些人更是目不转睛的瞧着,还不时发出阵阵笑来。

襄阳咬了咬牙,古代女子的双脚就好比女子的身子,是不可以让外人看见的,这简直是她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

拓跋的脸色愈加阴暗,他真想把周围淫亵的眼珠子全都挖出来,上面即将像舞奴一样表演的是他拓跋的少主妃,是个死也不服输的少主妃,她就像是大漠里高贵骄傲的太少主,这样的羞辱根本无法遮挡她赤烈的光彩,只会让她更加眩人眼目。

“滚!滚回你的木兰苑!”拓跋一把砸掉手中的杯子,咆哮着,怒火已经烧红了他的眼睛。

黛柔和贵族们都吓了一大跳,纷纷起身立在一旁。

襄阳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起眼眸淡淡的望了拓跋一眼,唇间漾起一抹浅笑,是那样的不屑,那样的淡漠,拓跋的心骤然一痛,痛到了五脏六腑,这种痛让他刻骨铭心,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他爱她,爱的发疯!

在小羽的掺扶下,襄阳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间,泪水顷刻间如奔涌的泉水夺眶而出,此刻她恨不能立刻回去,就算是让她战死沙场,她也毫无怨言。

“小姐,您别伤心了,您这样小羽也难受!”小羽站在襄阳的身旁,泪眼蒙蒙的看着伤心哭泣的襄阳,她怎么能不知道小姐心里的苦呢!明明和皇上彼此相爱却终不能相守,如今嫁了,却都是脾气秉性相同,互不服输,偏要斗个你死我活。

“小羽,今天就让我哭个痛快吧,从此后我绝不再掉一滴眼泪!”襄阳垂了长黑的睫毛呢喃说。

小羽用手掩了哽咽的声音,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奔出了房间,襄阳浑身一软,趴在桌子边终于失声痛哭起来,她是女子,不是豪迈的男子,就算父亲从小教导,有泪决不要轻弹,可她终难以坚守这份承诺。

小羽独自坐在湖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不片刻她听到了草丛中的脚步声,腾地回头,却是欧阳宇,他的脸色也并不好看,慢悠悠走到小羽身旁,他立住直盯盯的望着湖水发呆,他眼光深邃,脸色青黑,模样着实吓人。

小羽试探的呼了一声他:“慕容大人?”对方却没有反应,依旧呆立着。

“慕容大人,你没事吧?”小羽站起身,轻声问:“你是不是在为小姐受了委屈而无法相助自恼,其实你……”

“委屈?襄阳受了什么委屈?”欧阳宇突然眼神一聚,终于有了精神,他知道的,他早知道会是如此,可是作为贴身侍卫的他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小羽退了退,喏喏说:“难道大人不知吗?小姐今天差点儿就要光着双脚给一些个色迷迷的属国贵族跳舞呢,你知道这个主意是谁提出来的吗?是那个可恶的侧妃黛柔。”

“她?她怎么有这个胆子,难道她不知道襄阳是北院少主的少主妃吗?”欧阳宇的眉头渐拧,急切地问。

“少主妃,那个北院少主自大婚后就处处和小姐过不去,刚才他也在旁边呢……”

小羽话还没说完,那欧阳宇早就如风一般旋转着消失了,小羽呆愣着,突然一想不对,那欧阳宇脸色青黑,怕是要坏事,便也连忙追了上去。

也不知哭泣了多久,襄阳渐渐收了哭声,疲惫得趴在桌子上发起愣来,今后的日子还长,如果总这么僵持着,却也不是办法,她究竟该怎么办……

“襄阳,襄阳!”恍惚间襄阳感觉自己终于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家乡,在那里班羿躺在橙黄的御帐中,静静的睡着,他眉宇间帝少主的气息愈加浓郁,只是那里多了一丝忧愁,襄阳好想替他抹去那抹悲伤,手指刚刚触到,班羿睁开了迷离的眼眸,痴痴的看着襄阳。

“襄阳,是你吗?”

“是,是我,班羿,我回来了。”

“襄阳,我好想你呀!”班羿匆忙起身,紧紧将襄阳揽入怀中,感受他温暖的怀抱,是那么的真实,襄阳不禁泪流满面,喃喃道:“我又何曾不想你,日也想,夜也想,想到痛彻心肺。”

“不要再离开我,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我不走!”襄阳躺在班羿的怀中,很满足,很幸福。

“皇上,皇上!”突然而来的呼喊声搅乱了这份宁静,襄阳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从班羿的身旁拉离,班羿想要握紧她,却怎么也握不住,襄阳终于越飘越远,彻底消失了……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呼喊声还在继续,班羿猛然睁开眼睛,空荡荡的寝宫里哪还有襄阳的身影,一位侍妾轻轻的推着他,娇柔的询问:“皇上,您不舒服吗?怎么不停的喊呢?

“滚!”班羿大吼,他日日夜夜都在期盼能和襄阳梦中相见,如今美梦成真,却半路被破坏,终又成为一场空,仰头他长啸:“襄阳!”

猛然惊醒,襄阳还能听到班羿的呼喊,那样撕心裂肺,让人心痛:“班羿,这真的是一场梦吗?”

“班羿?”突然阴暗的声音冷冰冰的从床边传来,襄阳一惊,回头瞧,却见拓跋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床边,正抬眼斜睨着自己,眸子可怕的闪着渗人的寒光。

襄阳连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跪到地上:“少主,您什么时候来的?”

“哼,难道妃子的房间我来不得吗?哦,也对,我来了你就没办法去思念别人了。”拓跋把玩着床边的流苏,嘴里的话句句刺痛襄阳。

“早在一开始您就知道我和班羿的关系,不是吗?”襄阳低头静静地说。

“班羿?班羿!”拓跋来了气,一把揪起襄阳的衣领,把她扯到眼前:“你现在是我的妃子,我不允许你在我的面前提别的男人!”他漂亮俊逸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着,靠近襄阳的耳侧,他忽然压低声音道:“你已经惹怒了我,我该如何惩罚你呢?今天那样的惩罚还远远不够,你说是吗?”

“你……”襄阳推开拓跋的手,脸色难看。

拓跋由阴阴的笑逐渐转为放声大笑,松了襄阳的衣领,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襄阳:“女人,你不仅能歌善舞,连这张嘴也了得,伶牙俐齿的黛柔都不是你的对手,我今天真是长了见识,看来想要真正让你难受还真不容易呢!”

倏地,拓跋目光如炬的盯着襄阳,咬牙切齿道:“我听说你们皇宫中有一种地方叫冷宫,今日我也就效仿看看,从此这木兰苑就叫木兰冷苑,任何人都不得踏入,你不是清心寡欲吗?想想粗衣素食对你也就足够,你好自为之吧!”

拓跋的话刚说完,门就被人突然一脚踹开,欧阳宇怒火中烧的冲进来,看到拓跋也在,他眼中的火花更加浓烈,紧紧瞪住拓跋,似要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

“你这是打算来杀了我吗?”拓跋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没有丝毫诧异,幽深的眸子透出阵阵凉意。

少主宇瞪视着他,沉着沙哑的声音道:“你如果不能好好爱护襄阳,就放了她,我要把她带回到皇上身边去。”

瞬间寒光闪过,拓跋被激怒了:“你说什么?”

“请你放了襄阳!”欧阳宇提高声音再说,拓跋的眼里已经腾起了火光,他要杀了这个碍眼的人,拔出弯刀,拓跋像只愤怒的狮子,全身烈焰燃起,欧阳宇亦像一只黑色的猎豹,冷冷的眸子青光幽幽,蓄势待发。

襄阳从没想到欧阳宇会这么不冷静,他怎么可以忘记自己身处的环境,他怎么还可以这么单纯的认为她还可以回到皇上的身边?

襄阳想都不想的挡在拓跋身前,望着欧阳宇喝斥道:“欧阳宇,快点儿退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拓跋一怔,他没想到襄阳会护着自己,欧阳宇收住剑,怨恨的看着拓跋:“谁欺负主子,我就杀了谁!”

“主子?”拓跋咧嘴:“你真地把她当成主子吗?”说罢,拓跋哈哈大笑:“没想到我的少主妃这么有魅力,看来我要小心了,不然……”回身瞄一眼襄阳,拓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丢下两人跨出了门,正好和奔进来的小羽撞个正着,俯身,拓跋冷声道:“看好你家小姐,不然我要你的命!”

小羽浑身一颤,不由跪倒,拓跋冷笑,跨过她扬长而去。

地牢——

阴暗的地牢里潮湿难闻,处处散发着腐烂的味道,不时传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唯有湿滑的墙壁上插着的两个火把,还有些许的温暖。

拓跋捂着鼻子,皱眉看了看四周,问身边的荙愿:“他招了吗?”

“没有!”荙愿轻声回禀。

“真是嘴硬,和某个人还真像。”拓跋绝美的脸上绽出魅惑的邪笑。

荙愿当然知道少主指的是谁,全当没听见,装起了糊涂,拓跋斜眼看看他,这个家伙,自保的功夫可是一流呢!

“我不进去了,你还是把他带到书房来吧!”再皱皱眉,拓跋转身出了地牢,心情极差。

坐在书桌后,拓跋仰躺在椅子中,慵懒的看着犯人,犯人衣衫破烂,头发肮脏,但不认输的眼神却很坚定,现在他身上的黑布已经被去掉了,拓跋这才看清,这是一个少年,相当年轻。

顺着目光向下,拓跋不觉震撼,他腹部的伤已经开始溃烂化脓,不时散发着糜烂的味道,可是少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好似那伤口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伤口再不医治,你恐怕会死哦!”拓跋啧啧说,少年清澈明亮的眼眸里有的只是鄙夷,咬紧嘴唇,他不说话。

拓跋笑得更加眩惑,起身蹲到少年身旁,捏起他的下巴:“还是不肯说吗?只要说出你受了谁的指使,我可以让他们马上为你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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