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你看看,这一进一出两个脚印有什么不同?”
也凑了过来的易呈锦,弯腰仔细看了看,答道:“没什么不同,应该是同一个人。”
“你不觉得这个脚印有些奇怪吗?”花荞抬头看了看易呈锦,但易呈锦知道,花荞不是在看他,她是借着抬头看他,乘机扫了一眼崖洞顶!
呼延锦刚才就注意到花荞在量脚印的深浅,因为陈凯没穿鞋,他的脚印比穿了鞋的那些脚印,在浮灰中踩得更深一些。深浅有问题?
他刚想开口问,只见一道寒光划过,朝着对面的花荞飞去,花荞旁边的易呈锦已经动了,一手将花荞拉开,一手直接用剑鞘将飞来的匕首挡开。
呼延锦回身一颗片石就飞了出去,朝着刚才匕首飞来的方向,只听见一声闷响,石子打中了什么东西。
石灰岩洞壁和一般山洞不一样,它的洞壁是青灰色的,在洞壁的一角,留有一行打进岩壁的铁杵,那是搭采石木架留下的,现在木架已经拆了,铁杵留在壁上并不起眼。站在最上边一根铁杵上的那个人,在洞穴的阴影里,更是不起眼。
因为他身上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一件青灰色的中衣。
这时候再看不到你,我呼延锦就是个瞎子!呼延锦第二颗石子跟着就打了过去。陈凯躲无可躲,被石子击中额头,顿时一晕,从石壁上摔了下来,砸在下面堆着的瓦堆上。一时间稀里哗啦,瓦砸碎了一片。
不用易呈锦下令,几个都头已经踩到瓦堆上,把在瓦堆里痛苦蠕动的陈凯架了出来。
易呈锦松开抓着花荞的手,笑道:“我猜到了,你是不是发现脚印是人倒着走踩出来的?”
花荞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不错,他是走进洞以后,倒着走出去,再倒着走回洞里,过程中用那个,将第一行脚印抹去。”大家顺着花荞的手指往砖堆旁边看去,那里丢着一块麻布,是工匠师傅肩扛竹筐时,搭肩用的。
“朝前走,前脚掌着力大,倒退走后脚跟着力大,所以脚印前后深浅不对。他倒是聪明,给我们布了个障眼法,让我们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呼延锦冷笑道。
花荞笑着点点头,又对易呈锦说:“易大人,刚才多谢你救了我。”
易呈锦正想表示他不过是举手之劳,话未出口,只听到外面有人大叫他。
“易大人!易大人!”严都头远远就朝他们挥手,跑到了跟前,气喘吁吁的说:“已经向扬州府问到了,死了童生的书院,叫梧桐书院。”
梧桐书院?那不是徐之锦去备考的书院?花荞和呼延锦对视了一眼。呼延锦追问道:“被害的童生叫什么名字?”
“被害的童生叫罗文亭,海安人,是个今年准备下秋闱的考生。”
哦,不是徐三哥就好。花荞刚松一口气,只见严都头喘了口气又继续道:
“被关押的嫌犯倒是宝应县的,叫做徐之锦。”
第46章 二大人携花下扬州
一听嫌疑人是徐之锦,花荞脱口而出:“不可能!”
呼延锦看了一眼花荞,安慰她道:“你先别着急,我正好要去扬州,这件事与陈凯的案子有关,自然不会不理。若徐之锦是被冤枉的,我定会还他清白。”
他们一出瓦场,就看见陈凯已经被都头们捆吧捆吧,像个扎好的粽子一样,面朝下横放在马背上。陈凯是个大个子,趴得也不舒服,正在扭来扭去的,和捆他的绳子较劲。
呼延锦、花荞走过他身边时,陈凯抬起头来,这才看清了他们的脸,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刚想说什么,旁边的易呈锦从陈凯袍子上撕下一条,塞进他的嘴里,回头对呼延锦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次全赖二位鼎力相助,易某才能迅速将此贼捉拿归案。”
呼延锦更是坚信,易呈锦早猜到披风的真正主人,虽不知他帮自己的真正用意,也笑着拱手,表示领了他的情。
易呈锦对严都头说:“你带三个人,押着陈凯回京复命,剩下两个跟我去扬州。”严都头巴不得离了易主事早点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连忙点了人,即刻就开拔上了路。
“李都头,现命你二人立即前往扬州,协助追捕陈璇,本主事与呼延大人随后就到。”
呼延锦一听,也好,路上有个伴,自己初入官场,也需要有人帮他更快了解情况,没想到,这么快就与人有了机缘。这位易大人,似乎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至少,他没有一味追究,他们曾经窝藏陈凯的事。
回县城的路上,花荞一直闷闷不乐。呼延锦悄悄看了她两眼,平时叽叽呱呱的她,抿着嘴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姑娘心,海底针,反正自己也猜不明白,一会把花荞完完整整交还给师傅,自己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乌云:追女孩子都不会?要不要小马哥教教你?她不开心,首先你可以请她去吃草……
还没来得及教“其次”,他们已经默默走到了花荞家门前。花荣一下拉开了门,就好像他一直扒在门缝往外看那样。
“姐姐、呼延大哥、易大人,刚才胡虞候来过,说逃犯已经抓到了。”
“嗯,人已经送回京城归案了。”呼延锦下了马,问道:“师傅、师娘在吗?”
“在,正等你们回来吃饭呢!”花荣牵了花荞的马,花荞进了院子就往屋里跑。花荞在路上已经有了决定,她得回去做些准备。
花荣回头对易呈锦笑道:“易大人,我娘听说你爱吃她做的斩肉丸,专门为你做了一大碗。”刚才胡虞候特意来,说了易呈锦救了花荞的事,把花有财夫妇吓了一大跳。
易呈锦正打算和呼延锦告别,没想到花家的饭桌上留了他的筷子,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留下来看看,这家人到底与陈凯有什么联系。是无心,还是做戏?若是无心,倒也罢了,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戏……
呼延锦也回头笑留道:“你手下那些都头们,现在都已经离开了,易大人也是一个人,就留下来吃饭吧。我师娘人很好,做菜最好吃,昨日没吃两口,今日可以好好尝尝。”
“既如此,易某恭敬不如从命。”易呈锦含笑道。
见二人进来,云娘满脸堆笑,连忙招呼道:“易大人是贵客,阿锦、花荣,你们可要照顾好客人。咦,花荞呢?”
花荣还没来得及回答,花荞已经笑眯眯的走进来:“阿娘,我在这呢。今天有惊无险的抓住逃犯,我们也和阿爹、弟弟同桌,一起庆祝庆祝!”
花荞正想借着呼延大哥和易大人在场,好向阿爹提自己的要求。呼延大哥肯定帮自己,若是易大人也开口帮一句,这事就能定了。
男女不同席,何况还有两位外男?云娘刚想拒绝,没想到花有财爽快的答应道:“外面坐得下,你们娘俩就坐外面一起吃。女人不是人?咱们小门小户的,不讲那些虚礼。”
花荞得了阿爹允许,高兴的拉着阿娘就入了席。
既然女子都入得席了,那也不用遵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呼延锦给师傅、师娘简单说了今早在瓦场发生的事。
他端起酒敬易呈锦道:“呼延还要向易大人赔罪,那日路遇,我们不知男子是逃犯,确实曾误将他藏于马车上,可就在你们离开后,他又悄悄逃走了,差点酿成大错。今日幸得易大人维护,呼延敬易大人一杯。”
花荞这、花荣对视一眼,这才知道,那件披风并没有骗过易呈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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