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小高,你忍着点疼。师兄,给他找点东西咬在嘴里。小七,你过去帮阿蕊煮药、煮鸡汤。海英,点蜡烛,油灯不够亮。”
她逐一吩咐着,没有一丝慌乱。自己已经开始动手用烈酒给伤口周围擦洗,在疼痛的刺激下,小高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呼延锦正要将一卷布塞进他嘴里,他摇了摇头:
“不用,我忍得住。”
花荞已经将布口罩戴上了,露在外面的大眼睛,鼓励的看了看小高,朝呼延锦点点头。
烈酒的刺激让皮肤痛得麻木,花荞的手缝得很快,阿爹虽然教她做过羊肠线,可仓促之间,她也找不到材料,所以她选择了蚕丝线。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缝合到伤口的末端,最后打好结,自己的一滴汗珠正好滴在小高的背上。她将止血药粉撒在缝合好的伤口上,又用小七裁的干净素布条,将伤口一层层缠上。
小高闭着眼,但能感受得到花荞在他身上做的所有动作。
“好了。接下来就是每天换药,等待身体自动修复愈合。”花荞摘下口罩,呼延锦将帕子递给她,又过去替小高盖好被子。
他沉默了一会说:“汉王找不到人,未必会罢休。好在平素都是阿瓜跟我出去比较多,他们不一定会留意到小高,但我们做事还是要谨慎。小七、海明,出去买药不要在附近药铺,也不要留我们的地址。”
小七点头道:“今晚我们出去买药,姑娘就是这样做的。”
呼延锦看向正迎着他的目光,心里微微有些激动:这就要来了,血与刀剑,真实与谎言,他的姑娘比他想象中更勇敢。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她听到了他强劲的心跳声音。
第二天是休沐日,太孙差人来说,他在明珠姑娘那里等他。
呼延锦有些犹豫,该不该将他们对明珠姑娘的怀疑告诉太孙。可这又仅仅只是怀疑,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春马场采春那日,太孙回了东宫,呼延锦下场去跑马,明珠本来就站在花荞旁边,牵着太孙的那匹烈焰在看赛马。
可当花荞转头想和明珠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她不知几时,已经走开了。想到她刚才极力劝他们留下来,花荞心下疑惑,将烈焰拴好,自己则从人群背后顺着赛道方向,慢慢寻找。
快要走到皇上、太子所在的华盖时,她被金吾卫拦住了。
花荞正想是不是要到终点去找找她,忽然看见明珠就在人群中,她神情诡异,悄悄将丝带扎紧的袖口松开。
不远处就是皇上、太子,周围都是文武百官,京城权贵。花荞顾不得细想,大叫一声:
“明珠姑娘!真的是你啊!”
明珠姑娘的人不一定人人见过,可她名声在外,是京城有钱难约的艺伎,花荞这一声喊,让周围的男人都转过身来,就连附近的金吾卫也全都往这边看。
“真的是明珠姑娘!”
“想不到她也来观赛!是不是看上哪个皇孙了?”
明珠满脸尴尬,捂着袖口,低头就往花荞身边走。花荞一脸天真的笑道:“明珠姑娘,你到中间来看也不叫我,我找你半天啦。”
“你用得着叫这么大声吗?”明珠皱着眉嫌弃的说。
“周围那么吵,不叫大声一点……别人怎么听得见?!”花荞话音未落,她一把抓住明珠的手腕,心里一惊:手腕上有个硬硬的圆筒!
明珠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将她的手甩开,抬起头,却正好看见有个内侍在解烈焰的缰绳。她惊叫了一声:“马……”
马?花荞心里一紧,太孙的马可不能被人带走!她顾不上与明珠纠缠,撒腿就朝烈焰跑去。同时手从怀里摸出一颗石子,朝那内侍的后心打去。
如今穿的衣服厚,隔着棉袍子,打哪里都不如打后心准。
那内侍被人袭击,虽不至于受伤,可也知道已经有人回来了,他扔下还没解开的缰绳,匆匆溜走了。
“什么人?”赶过来的明珠问。
花荞冷冷的说:“想害太子的人。”她又抓住明珠手腕,上面却什么也没有。
“刚才那个圆筒哪去了?”
“什么圆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珠恢复了她之前的从容淡定,超凡脱俗。
花荞不甘心,正要往她怀里摸去,明珠拦住她的手,微笑道:“再动,我可要叫‘非礼’了。众目睽睽之下,你若是摸不出什么,我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花荞见她说得镇定,心里也没有太多把握。
正在僵持之间,呼延锦已经骑着乌云回来了。
回去之后,铁匠证实了马掌被人换了长铁钉,花荞也把明珠姑娘的反常告诉了呼延锦。后来,呼延锦也去查了一下明珠姑娘的身世,只知道她是个孤女,其余便什么也查不出了。
这样一耽搁,他还没来得及将此事向太孙报告,太孙现在却要叫他,一起到明珠姑娘那里去谈事……
想到这里,呼延锦微微一笑:
去去也好。
第191章 掌中茧明珠挑疑心
呼延锦如约来到了水月楼的南侧门,这里就是明珠姑娘住的院子,挨着水月楼,却并不与之相通。去年,太子带着呼延锦来过一次。
叩了门,很快就有个嬷嬷来开门。呼延锦跟在她后面进了竹林小道。
下过几场春雨,竹林里冒出高高矮矮的竹笋,青石板路上溅了不少泥。
呼延锦注意到,这嬷嬷四十来岁,身上的蓝布衣服浆洗得干干净净,平平整整,最特别的是,她连鞋底都干干净净,青石板上的泥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就不是“爱干净”三个字能解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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