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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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能怎么管?他还不是得看杜相的脸色行事,大半个朝廷都是杜相的人,连太后也是杜相的亲妹妹。

他本是无依无靠的皇子,靠着杜相才登了大位,这天下,只怕迟早不姓霍,得姓杜喽。”

李姨娘听完心中惊疑不定,神情狠戾大声呵斥道:“你少妖言惑众,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鬼?你懂什么风水......”

“阿弥陀佛!”一声浑厚的佛号传来,众人转头看过去,随即愣住了。

福山寺的住持大师与几人走过来,身后有一人比他高上大半个头,像是极怕冷,头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睛,好奇四下张望。

明令仪见到住持大师,心中先是一松,待看到他身后之人,又觉得无比的怪异。

住持大师双手合十宝相庄严,面无表情地道:“这位施主说得对,庄子风水不好,恐对府里人有碍。”

李姨娘认得住持大师,大吃一惊忙曲膝施礼,急切地道:“大师此言当真?不不不,我不是怀疑你的话,只是该当何解?”

住持大师神色木然,沉默不语,身后那人悄悄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他深深吸了口气,一口气道:“沾了脏东西的赶出府去,由有慧根的明施主在此居住,再有福山寺保佑,定能祛除厄难。”

李姨娘愣住了,李庄头一家跟随她多年,与娘家也沾亲带故,要是赶出府去就等于全家没了活路。

她看了一眼李家人,再想到曾退之,当即下了决断,“多谢大师指点,我这就去处理。”

住持大师念了声佛号,身子一动刚要走,身后的人又戳了他下,他垂下眼帘止住脚步,看李姨娘处理下人。

“来人,将李家人都给我赶出去!”李姨娘一声令下,下人们忙上前按住李家人。

李张氏像杀猪般嚎叫,大喊道:“姨娘饶命啊,我们全家对你最忠心,好处一分不少都交给你了啊。

你传令来要我们辱骂折磨夫人,我们也不敢走样完完全全照办,你瞧在我们这么忠心的份上,就饶了我们吧......”

“给我堵住她的嘴!”李姨娘说不出的恼怒,眼神阴狠杀意涌动。

她对嬷嬷低语了几句,再狠狠瞪了一眼明令仪,朝仍木呆着脸看热闹的住持大师施礼一礼:“天时不早,府里还有一大摊子事,这就要赶回府去,请大师见谅。”

“唔。”住持大师半垂着眼帘,含糊应了一声。

徐延年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住持大师来得未免太及时。心下狐疑连着打量了那人好几眼,见他目光冷厉,像是把利刃直射过来,心中暗惊忙移开了目光。

他对明令仪施礼道:“夫人,在下这就回府去,留几个帮手在庄上,帮你搬进主院去住。”

明令仪一直冷眼旁观,李家人已经被捆了出去,她没有错过李姨娘眼中的杀意,只怕他们也活不成了。

她努力忽略掉那道若有若无的眼神,颔首道:“多谢先生。我住偏院就好,半个方外之人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手,要是方便,就拜托你将主院烧掉吧。”

徐延年惊道:“为何?”

“脏。”明令仪淡淡地回答。她说完朝住持大师施了一礼,眼神从那人身上飘过,招呼着秦嬷嬷与夏薇走了。

明庄的主院占地颇广,独立与庄子中,与其他院落相距甚远,此刻大火熊熊燃烧,染红了半边天。

明令仪站在火前,苍白的脸在火光中终于有了些血色,眼眸映在光中,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

那人仍旧裹着头脸,脚步轻快走到她面前,歪着头看着她道:“我的阿奴丢了,你有见到我的阿奴吗?”

第6章 .怪人 无

秦嬷嬷与夏薇早已不在身边,在火光照不到的黑暗里,虽然什么都看不清,明令仪凭着本能直觉隐藏了无数的高手。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嗓子发涩微微颤抖着问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找寻的阿奴是男是女?”

那人伸手紧了紧风帽,手指白皙修长,深幽的眼眸中明显不喜,声音中也带出了几分:“是我问你,不是让你问我,阿奴就是阿奴,怎么你们都有这么多问题?”

你们又是谁?难道有人经常这么问他,他很反感别人问他问题?

明令仪脑子转得飞快,除了害怕之外,心中怪异感更甚,她强自定了定神道:“对不住,我未曾见过公子的阿奴。”

“撒谎。”那人又歪着脑袋,眼含不悦上下打量着她:“老和尚帮了你,你得还这个人情。”

是他在福山寺偷窥?明令仪想到在禅房里方外大师的违和,后来住持大师来庄子看风水时,明显不情不愿的表情,肯定都是因为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出手相帮。

他虽然举止怪异看不出来历,可她能断定的是他定非常人。心中迅速衡量之后,恭敬地道:“好我不问。不知公子需要我做什么?”

那人愣住了,估摸着也没料想到她变化如此之快,颇有些闷闷地道:“你很像明尚书,他当年也如你这般果断。”

“公子认识家父?”明令仪心中惊骇莫名,原身被欺侮至此,大半是因为明尚书在与杜相争斗中惜败,如今杜相独掌大权,无人敢替她出头。

可曾退之却仍然能领兵打仗,风光无限,肯定早已投靠了杜相。

若眼前之人是明尚书故友,那她至少暂时不会有危险,说不定还能拉来做个有力的帮手。

“不是。”那人干脆利落地回答,明令仪呆了呆,暗自惋惜有些失望。

“只有几面之缘,他曾给过我麦芽糖吃。糖很甜,可太黏,把我的牙都黏掉了。”

他像孩童般语含抱怨,明令仪只觉得啼笑皆非,莫非他有癔症,脑子不太正常?

“可惜了。”他眼神定定看着远方,清瘦的身影说不出的寂寥,令她心中莫名跟着也酸涩难安。原身孤苦至此,除了定国公府的薄情寡义,也因明家败落她失了庇护。

“阿奴比不得你,要是它与你一样厉害,能杀人就好了。”

他抬起手做出了几个抓挠的动作,眼睛眨了眨,里面泛起了热切:“你的眼睛很像阿奴,一举一动都像,平时吃饱了不动弹安安静静,可只要惹到它,它会跳起来抓人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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