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但凡是温离慢在的地方,必有薛敏,不过薛敏同寿力夫一样识时务,并不敢离得太近。
官家低头,温离慢还在抖,她自己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哪怕情绪上没有太大变化:“我没事,不必叫他。”
寿力夫见她只是面色略略显得苍白一些,其他还好,心下一松,随即看向那在水中挣扎求救的女郎,阴阳怪气道:“自己站直了,这水又淹不死人。”
这倒是实话,小溪不宽,水也不深,往岸边挣扎,顶多就没过鼻子。
水这么清,一眼可知深浅,自己掉进去心慌意乱只知挣扎,怎地掉进去之前,还要拉旁人做垫背?!
娘娘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拿她九族的命都不够换!
无人帮助,那女郎也靠自己艰难抓住了岸边,只是春日温暖,为显轻盈,她穿得并不多,湿水之后,在水中还看不出来,一旦上岸,衣裙必定紧紧贴在身上,男女大防再是不严,名节也要有损!
女郎几乎要哭出来,当时事态紧急,她来不及多想,只想着不能让此事善了,便就势往前扑,没想到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若早知这是天家与皇后,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第48章 (迁怒。)
落水的女郎知道自己此时最该做的是立刻从水中爬上来下跪等候发落,可羞耻心与惶恐阻止了她。
寿力夫一眼就瞧出来她在犹豫什么,笑眯眯道:“命都要没了,留名节又有何用?”
每多拖一秒,官家的怒气便上升一分。
鹤发童颜的外貌笑起来时真是亲和力十足,然而在女郎看来却宛若催命符,她心中一凛,当下也不敢再想其他,艰难地顺着河岸的石头,抓着爬上来,三月的风一吹,被溪水浸透的衣衫根本无法御寒,冻得瑟瑟发抖。
被帝王踹了一脚的腹部剧痛不已,官家力能扛鼎,暴怒之下的一脚几乎要了这女郎一条命,她强撑着爬起来后,整个人宛如散架般疲软跪伏于地,心中无限悔恨。
平时官家心情不错,身上气势已足以令人畏惧,可想而知当他真正发怒时有多可怕,就连寿力夫也不敢多言,陆恺更是恨不得做个隐形人,心中都恨极了这找死的女郎。
方才与这女郎站在一起的还有一群人,年岁都不大,若真是要摔倒,这女郎即便栽进水里,与温皇后隔了三人身距,也不至于将温皇后一起带倒,可她却偏偏朝温皇后倒,还踉跄了几步,想必是故意为之,即便是有人暗中陷害,她自己心存不轨也是事实。
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最终都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官家拥着他的小皇后,眉眼尽是浓重的戾气,“喜欢落水?”
他又抬起一脚,将刚爬上来跪在地上冷得哆嗦的女郎又踹入了水中!
这女郎不会水,虽然溪水并不深,但她先前受惊过度,身体又剧痛难忍,跌入溪中根本无力挣扎,陆恺抓住她又把人拽了上来,紧接着不必官家动手,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再度将其丢入溪中,等到对方濒死之际再拽上来,而后再丢进去――
看得在场众人毛骨悚然!
直到人只剩下最后半口气,陆恺才松开手,那女郎宛如死了一般倒在地上,官家缓缓将视线调向离他最近的那几个人,为首的绿衣女郎被这冰冷的视线扫视到,居然吓得体似筛糠,竟是吓得失了禁!
害人的时候不害怕,惹了不该惹的人,悔之晚矣。
“饶、饶命,官家饶命、娘娘饶命!”她身后另一个女郎结结巴巴地求饶,疯狂磕头,不求能全身而退,只求能留下一条命,她甚至不敢去看倒在地上生死未知的女郎,只不停地磕头求饶。
官家曾经很爱听这样的求饶声,也很爱看从他人面上浮现出的恐慌、畏惧之色,可今日他对此毫无兴趣,只要一想到若非他手快抓住,落水的便是温离慢,而她身子骨那样差,薛敏甚至说她活不过二十岁,不能生病不能情绪过激不能食辛辣刺激之物――这样才能活着,落一次水甚至都可能一命呜呼。
在他还不恋慕她时,她的命只有他能掌控,而在他心里有了她之后,任何意图伤害她的人都无法得到赦免。
可一刀杀了无法解他心头之恨,亦无法安抚他的怒气。
陆恺的刀刃已经抵在了那求饶的女郎脖子上,“说吧,是谁推了她?”
这种时候根本没人敢承认,光是差点把温皇后撞入河中便要受那等可怕的刑罚,谁敢站出来说是自己推的人?哪怕本意不是害温皇后,可那蠢货朝温皇后身上撞,就谁都逃不掉!
一片死寂,无人开口。
陆恺的刀瞬间见了血!
被毁去面容的求饶女郎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面颊上疯狂流下的鲜血,她发了疯一般捂住自己的脸:“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
对未出阁的女郎们来说,容貌比性命都重要,毁了容貌这一生都要完了!
一名乌衣卫迅速堵了那求饶女郎的嘴,陆恺的刀尖还在滴血,他又问了一遍:“谁推了她?”
“是史云鹭!是史云鹭推的人!”终于有人开始指认,“史云鹭推得她妹妹!我亲眼看见了!是史云鹭推的!”
史云鹭正是领头的绿衣女郎,她已被吓得失魂落魄,毫无害人时的狠毒模样,听到有人指认自己,她疯狂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掉下去的,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不是我!不是我!”
说着还恶狠狠地看向那指认自己的女郎:“姚文珊你污蔑我!你敢害我!”
今日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谁还在意史云鹭日后如何报复?姚文珊哭得眼睛都要瞎了,她是真的悔恨,今日不该跟史云鹭等人一起出来游玩,更不该眼睁睁看着史云鹭推人,当时她就在对方右手侧,如果想要阻止,拉一把即可,但她怕史云鹭记恨自己,率其他人孤立自己,硬是没敢出声,谁知却引来这场弥天大祸!
史云鹭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自己掉下去的……她自己掉下去的!”
她一贯厌恶嫉恨这个庶妹,尤其因自己的未婚夫对庶妹动了心,更是恨不得处之而后快,本来只是想给对方点颜色看看,毁了她的名节将庶妹随意嫁人,谁知道这贱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往贵人身上冲撞!
眼下见着那心机深沉的庶妹倒在地上生死未知,史云鹭终于知道害怕了,她在家中时,总以为拉下脸的阿父最吓人,祖母的罚跪最可怕,原来世间最可怕的,并非阿父与祖母,因为他们再如何罚她,也是疼她爱她的,不会真正伤害到她,而天家……天家是真的要将她碎尸万段!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史云鹭哭喊着磕头,“臣女不是故意的!臣女不是故意的!是她!”
她怒而指向庶妹:“是史月霞图谋不轨!是她想害娘娘!”
史月霞仅剩了半口气,却因对嫡姐的这份怨恨,不知哪里来了力气,阴狠地盯着她:“若非你推我,我又如何会撞到皇后娘娘身上!若是我有罪,你也逃不开!”
她受够了史云鹭的颐指气使、张牙舞爪!
在府中镇日受欺负,毕竟是小打小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横竖她也没让史云鹭好过,自己的未婚夫心仪最瞧不上的庶妹,史云鹭心里都快嫉妒的发了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