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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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妗正在绣鸳鸯,见母亲和长姐一同进来了,满眼笑意:“长姐,你看我绣的,功夫是不是有所长进!”

“哎呀,长姐,你拉我做什么,我还没绣完呢。”

阮菱捏了捏她的脸,形容认真:“去给你退婚。”

阮妗吐了吐舌头,陈棣那个人她不喜欢,脑海里自动把他忘了,她差点都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一门婚事呢。

下人套了马,沈氏娘仨上了马车。年节过去了,街道上的人不那么多,马车穿过熙攘的临安街,停在了陈府门前。

母女三人被下人引到花厅前,偌大的屋里一杯热茶都没有,足以瞧见主人的态度。

沈从染脸色越来越冷,越来越觉得这门婚事定的糊涂,当真糊涂!

她自小娇生惯养的妗儿,如何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来!

一盏茶的功夫,陈氏才和陈棣慢吞吞走过来。

一大早,柳毅就派人秘密将那五万两雪花银送进了陈府,刨去给陈家舅舅还债,还足足剩下了一万两。这一万两是什么概念,是他从工部侍郎位置上圆满荣休都挣不到的银子,这银子足够他和母亲花上三辈子了!

陈棣现在心情很好,想想以后要置办宅子,家业,眉毛就不住的往上扬,连带着看沈家母女三个的眼神也变得轻蔑了几分。

他如今这么有钱,阮妗这个女人算得了什么。在陈棣眼里,这三个没了阮侯府的声势,那就是个打秋风的。没有夫家,就只能依靠娘家,没名没分的东西,给他暖床都不配。

陈氏坐在了主位上,上下打量了沈从染一翻,又自然的摸了摸自己腕上的翡翠鎏金手镯,才漫不经心道:“不知沈夫人来我陈府,有何贵干?”

“退婚。”阮菱上前一步,堵着她道。

“哎呦喂!”陈氏心里的火“蹭蹭蹭”的就上来了。她登时摔了一旁桌几上的茶杯,站了起来,手指着阮菱骂道:“你个没名没分的小狐狸精,到我陈家这摆什么威风!毛都没长齐就敢来退婚,我陈家何时认了你们这个儿媳妇,我呸!”

阮菱冷笑道:“不认最好。跟你们这种人家打交道我们沈家也觉得脏!”

“放肆!”

陈棣皱眉,这女人敢侮辱自己的母亲,当真是给脸不要脸。他沉声道:“这里是四品大员的官邸,我劝你们最好给我母亲乖乖道歉,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沈从染上前一步,婉约的眉眼也露着嫌恶:“你们是官邸,我们也是官眷,陈家基业与沈家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陈棣,你哪来的自信?”

陈棣嗤笑了一声:“你还敢提沈家,不知是做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儿才被前夫家休出了门,带着两个女儿回娘家打秋风。沈夫人,遍东京城我都找不出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了。”

“噗嗤……”陈氏也跟着讽笑,看着自己四品大员的儿子,颇为自豪的叉着腰。

沈从染气得手直发抖,说不出话。无数愤怒的词在她唇边绕了个遍,可自小养在高门的矜持只堪堪让她骂出无耻二字!

阮妗挽过沈从染的手臂,冷漠道:“母亲不必与他们口舌,婚也退了,咱们离开这个误会之地,这地板女儿真是多站一会儿都觉得脏。”

不得不说,论起挤兑人的功夫,阮菱和阮妗都没随到沈从染,说起话来嘴皮子一个比一个气人。

“站住。”陈棣阴恻恻的目光拦住了阮妗,他快步上前,关上了门,高大的身躯横在门口,屋里的光线顿时暗了几分,他阴狠道:“冲撞我母亲还想走?今儿你们不道歉,门都没有!”

沈从染看着陈棣,没想到他能这么无耻。都在东京城里住着,眼下就开始耍泼皮翻脸了。

她指着门外,高声道:“我沈家家仆就在外面,今日你若敢动我两个女儿一根汗毛,我必去开封府告你一状!”

“告告告!你告去!没能耐的女人就会告状!”陈氏凶悍上前推了一把沈从染:“乖乖给本夫人道歉,什么说都没有,这婚也算退了。或者嘛……”

陈氏目光游离在阮菱和阮妗身上,变得讳莫:“要么这婚不退也行,让你两个女儿到陈家给我儿子做个妾室,良妾出身,我们陈家绝不亏待,只需要她们给我儿子传宗接代即可,不然长的这么美,真是浪费了。”

陈家原是寒门,她也是从地里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子拉扯大的,原是比不上沈从染这种自小住在京城的贵女的,可谁让她儿子有本事啊,就是有这个能耐,在官场上如鱼得水,不仅年纪轻轻便坐到六部侍郎,还帮她把家里的债务还了。

这样能干的儿子,便是公主也配得,如何要跟一个小狐狸精过一辈子。若是当个美妾,负责生儿子还行,她儿子生的俊俏,以后的种一定错不了。

阮菱没了耐心,蹙眉之际,她突然想起裴澜曾跟她说过的影卫。

“平时他们会守在你附近,不会出现。”

“但是只要你一喊,他们便会立即现身。”

阮菱攥着帕子的指尖泛着白,凝了凝目光,突然娇喝道:“影卫!”

陈氏和陈棣还没反映过神,随后便听见“哐哐”两声响,像是平地惊雷一般,巨大的声音迅速席卷整个屋子。

陈棣朝一旁闪去,方才关严实的门被人踹了开。

厚重的灰尘透过刺目的雪光,门外黑压压站着两队身着黑服的差役,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头束白玉冠,一身深紫色的官袍,清冷俊朗的容颜写满了冰冷。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几个黑影掠进了屋,护在沈氏母女三人前,其中一黑影低声道:“夫人。”

陈氏错愕道:“夫人?”

这阮菱不是还没嫁娶么?怎么就成了夫人?!

阮妗的目光落在院外那人,一颗心顿时跟着揪了起来,大人怎么来了?

谢延快步走进了屋,紫色腰封上的玉坠轻轻摇摆,通身贵气,那双高冷的眉眼带着审视落在陈氏母子身上,与生俱来的清贵和官威让陈棣打心里害怕,尤其是他还刚刚做了一件惊天大事儿。

大理寺的人,为何要在此时来他陈府。

压下心中诸多疑虑,陈棣还是躬着身子行了个礼,他是四品,眼前的人是三品,虽只差一品阶,却是他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陈棣道:“这个时辰,谢大人怎会来我家中?”

谢延抿成直线的薄唇,弯成了一抹嘲讽的弧度,清冷的声不带一丝温度:“抓你。”

此话一出,屋里众人哗然,心思各异。

陈棣就差“扑通”一声跪在谢延身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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