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到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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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落欢冷冷提醒他:“付总你要撇开的那些东西,恰恰就是原罪。你说你很爱我,全世界你最爱我?但我并不缺也不想要你的爱。我本来有心心相印的初恋男友,我们本来很开心,我们本来很幸福,我们有共同的梦想,我们本来每天都能牵手约会逛街,然后再过两年,我们本来就能步入婚姻的殿堂。是因为你付总,是你拆散了我们,是你毁了我的幸福。”

付子时痛苦喘息,强自解释:“不是这样的阿欢,没有那么多本来,你和冯铭注定只有那一段缘分,你何不想想最初,你连初吻都是给了我,那也是我的初吻,我们是彼此的第一人也会是唯一一人,阿欢,我们才是本来,我们才是彼此的未来。”

华落欢一时气喘吁吁,接着冷笑:“只因为我的人生不能重来,所以你就能如此断言?事实是你从最初要逼死我父亲、出现在我家里开始,我们就注定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永远不可能相守。你应该很了解我的为人的,付总,我有底线和原则,即使我和冯铭结束,即使我一人孤独终老,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付子时觉得呼吸不上,又觉得心口太痛,就下意识用手去捂。

接着华落欢就看到他心口处白衬衫沁出血来。她脸色惊恐一变,本来无心激他如此,就马上趋前去扶他,明明是最真切的关心。

她语声想冷漠一些却明明柔和起来:“伤口裂开了?”

付子时看得清楚也听得分明,揽住她的肩膀托起她的下巴,抓紧机会苦苦说道:“阿欢,你明明那么爱我,那日我中刀倒在地上,我听到了,你说你会回到我身边,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只要我不死。现在我没死,阿欢,是老天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它在祝福我们,我们应该要珍惜。况且,我也应该赎清了,我死了两次,足以赎清我对你父亲犯下的过错。阿欢,你可以放下那件事了。”

这是他用生命换来的新的筹码,也是他最后一个筹码。

华落欢脸色又再一变,将将被他击溃心防,是没想到那日之言他真的听到,她又复气喘吁吁,和他对视一下,渐渐冷静下来:“对,那日我是怕你死,我怕你死了冯铭会有负罪感,我不想影响他的人生,我也不想欠你,所以我才会那样说。而且我早已想得很清楚,即使没有我父亲那件事,我也不愿意和你过一生,我想要的是正常人平平常常的生活,而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不踏实,我甚至觉得肮脏和恶心。况且,有些事不是你死几次就能抹去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永远跨不过那道坎,所以请你不要再妄图裹挟我,没用的。”

付子时从头冷到脚,再一次抱不住她,脚步虚浮后退两步。

那天他手术之后醒来,觉得老天太眷顾,没有夺他的命反而赠他一个新筹码,他以为这个用生命换来的筹码足以让他的阿欢回到他身边了,一时还感激起那些打手,特意嘱咐刘大同放过派出打手的那幕后之人一条命。

却没想到自己乐观至此。

华落欢看到他脸色惨白,胸口血迹更重,虽然心防坚定却也忍不住担心,但又知道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还是冷声道:“我言尽于此,希望你不要再对我抱无谓的幻想。”

顿一顿语声柔和一些:“现在要我帮你处理伤口吗?”

付子时却突然说:“你走吧,我早已放了你自由,你没义务照顾我,实在不必在这里觉得肮脏又恶心。”

他转身走到床边痛苦地躺下。

华落欢掩住关心微微皱眉确认一次:“真的不用?”

付子时冷声:“走。”

他没想到又再赌输一次,他的阿欢看他一眼,然后真的转身走了。

他听到脚步声远去时恨得翻身而起,气喘吁吁时伤口更痛。

不过很快他发现他也没有完全赌输,华落欢下了一楼找江毅,江毅急忙上来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告诉他,她没走。

他彻底冷静下来,他记起她对自己明明是真切的关怀,于是等江毅帮他处理好伤口,他让他帮忙叫华落欢上来。

华落欢想一想推开卧室门的时候,看到付子时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还没睡着。

她走过去在床沿坐下,也不说话。

突然付子时淡淡问道:“为什么不走?”

华落欢平静回:“协议期还有半天,我想和你有始有终,无拖无欠。”

“是对我的诚信不再信任?怕我以后再去纠缠你?”

华落欢顿一顿:“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我也知道你是守信的人,我相信你不会再做无用功。”

付子时睁开眼看向她,双瞳里是深深的痛苦和绝望。

华落欢看不下去,垂下眼帘。

付子时则重新闭上眼去,淡淡的语气里是浓浓的痛苦。

“阿欢,你让我信守承诺,自己却总出尔反尔。”

“你真的太凉薄。”

“我宁愿从没遇过你。”

华落欢眼里不自禁地有一丝潮热。

付子时却突然翻身下床,大步往卧室外走几步才顿下步子,背对着她说:“你想要无拖无欠,那我有义务还你踏实平安的生活。所以你放心,你遇到的危险因我而起,在我做好那件事之前,我都会让人保护好你。”

华落欢看着他再不逗留的背影樱唇张合一下,泪水终于偷偷滑落,却终于没说出话来。

在协议期最后的半天里,她没再见到他,只在吃晚饭的时候看到江毅面色不豫地瞪她几眼,然后将饭菜送上二楼。

晚上她坐在床头数时间,在时针徐徐指向子夜12点时,她胸口砰砰地跳,手心潮湿,是紧张,也是期待。她在最后一刻警惕地看向卧室门,悄无声息,在收回视线时,时间已过了12点,她顿时一身冷汗。

像窒息的人重逢空气,她大口地呼吸。

她终于彻底地自由了。

她关灯下楼,英姨还没睡,她轻松笑着拥过她,然后走出这座别墅,还是回身往回看了一眼,视线在二楼停留一秒,没开灯,是黑暗。

她毫不犹豫地离开,像离开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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