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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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的窒息仍在眼前,死亡的恐惧让她忍不住颤抖,她从未想过林悦会恨她至此。

生死不论。

“林悦,今日一巴掌,我打了。”林愉看着三人,竟没有一丝伤心的感觉,时间长了,心就不会痛了,这都是真的。

因为她已经痛习惯了。

“害我可以,关起门来无声无息,大可各凭本事。是谁给你的胆子在外丢人现眼,你不要脸,林家的列祖列宗要脸。”

赵氏想起什么,赶紧上去扶着林悦,解释道:“阿愉,你这是做什么,昨日你妹妹担心你,不停叫人救你,喉咙都哑了。”

林悦在赵氏的示意下很快假意咳嗽,一副委屈的样子。

“母亲,为了姐姐,便是废了嗓子也是无碍的。”

“怎会无碍?”林堂声不满的瞪着林愉,许是想起了林愉即将带来的好处,软了嗓子道:“一家子好心来看你,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手?”

“父亲,”林愉望着林堂声,出口声音才是真的沙哑,苦笑道:“昨夜我高烧不退的时候,您在哪里?”

他被赵氏怂恿着,把这个女儿送去庵堂,全了林家脸面。他在愤怒之后,和美妾翻云覆雨行生子大业。

在林堂声的眼中,何曾有过她这个女儿。

“若无圣旨赐婚,父亲会来吗?”

林堂声面色瞬间难看,他是有心思,可不代表喜欢把这些心思摆到明面上。

说白了,林堂声自私自利,面子里子都想要

“林家虽非大家,百年来兢兢业业也算书香门第,林悦当众大呼,是救我还是害我,大家心知肚明。父亲,为官重名望,林悦毁的是我一个人吗?”

林愉疲惫的很,更多失望。

“今日这巴掌我打了,重来一回我依旧会打。父亲若觉得我错了,便打回来。”

“我受着。”这句是她学傅承昀的,只是林堂声怕是没这个胆子。

林愉一副你爱怎样就怎样,气势逼的林堂声有些讷讷的。

“我也没说打你,就是来看看你。”

“看我,您是来看看我会不会老实嫁人吧!”曾经林惜抗拒过,还不是被林堂声迷晕了绑上了花轿,嫁给残疾的萧策。

她是跟着林惜长大的。

林堂声分明是害怕林愉不满,可林愉怎会不满。

这婚,是她求来的。

嫁给傅承昀,是林愉唯一一意孤行的事,她心甘情愿。

但这些,林愉这一辈子也不会和林堂声说,因他不配。

行宫的穿堂风吹在一家身上,林愉身心俱疲,无力瘫倒在塌,她看着外面仍旧阴沉的天空,眼中再无少年时对亲人的期盼,只沧桑道:“你们走吧!如果不想我抗婚,如果想享着荣华富贵平安活着,就走吧!”

她离开这个厌恶的家庭之前,再也不想看见他们了。

林愉出嫁那天刮着风,她穿着宫制的金丝嫁衣,眼无波澜的朝着高座上的林堂声跪下,弯腰朝着他叩首。

三拜叩谢生养恩,林愉丝毫没有水分的送给这个她爱过,敬过,期待过,最后绝望过的父亲。

林堂声看着眼前折颈深磕的女儿,难得的红了眼眶,哽咽着嘱咐道:“你也莫要怨我,除却傅相那些过往,本身也是一个很好的夫婿。你一去就是尊贵的相爷夫人,一生富贵荣华。好好过,知道吗?”

林愉听着,她要的从来不是荣华富贵,但她还是规矩的,再一次叩首,“女儿谨记。”

林愉被傅家的喜婆扶起,丝毫没有留恋的转身,寒风吹的她红衣飘飞,逶地的裙摆离地翻卷,自有人上来牵摆。

“我来。”

林愉闻声脚步一顿,却是林堂声站起身,在赵氏不满的目光中牵起她的衣摆,淋雨跟在林愉身后走着,“父亲在后头跟着,你大胆往前走。”

就像儿时上街,林愉跑在前面闹着,林堂声放纵的跟在后面护着。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一刻突然就想起林堂声抱着她转圈的样子,明明没了期待,她却还是红了眼眶。

绵绵细雨被风吹着,林愉垂头把团扇抬高了些,遮住异样的眼眶,伸手轻轻抹去水雾,再抬手她笑着迈出了林家的大门。

再见了,这个不曾温暖过她的家。

这场婚礼,傅承昀有伤,并未迎亲。林愉无兄无弟,无人送亲。

婚事在司仪的引领之下能省则省,林愉很快被送去了喜房,傅承昀就躺在里面。

林愉被人扶着,坐在傅承昀边上,忍不住抬眼看去,就见他红衣玉冠,趴在枕头上拿朱笔批着什么,眉眼之间尽是认真。

新婚批文,傅承昀绝对是第一个。

团扇之下,林愉隐隐露出她般般入画的容颜,眼底微微闪过委屈,敛眉不语。

喜婆是傅轻竹派来的,见此硬着头皮提醒道:“相爷,却扇了。”

傅承昀手下未停,好似没有听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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