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傅承昀一愣,竟是伸手贴上她的脸,点头道:“是有些热,可难受的厉害?”
“松手了,别对我动手动脚。”林愉拍落他的手,瞪他一眼。
见状他有什么不明白,只默默把手放下,没有计较是她先踹他的那脚,“好,那便不喝了。”
往后再又来敬酒,他果真滴酒不沾。
宴席持续到很晚,林愉心善,对下多和颜悦色,众人没有顾及欢声笑语,喝酒对饮更是数不胜数,醇香的酒味带着迷倒人的醉意,一丝一缕的吹到早就坐不住的林愉身上。
傅承昀很少参与这样的场合,看的久了竟也看出几分烟火气息,不知何时他注意到一对怀孕的夫妻,丈夫喝着酒,背地里给昏昏欲睡的妻子揉着腰,这样的场景不仅让他想起林愉装孕那段时间,他也给林愉揉过。
那些他以为久远的美好,其实早在经历的时候已经深深镌刻在心底。
他想着,忽觉肩头一沉,却是林愉撑不住歪在他肩膀,傅承昀心里一跳,好似偷了东西一样怕的不行。
“阿愉…”他颤着声音,“你困了吗?”
许是这里太过嘈杂,林愉并不安稳,只“嗯”了一声,眉目皱着。
她要是醒着,万不会主动亲近他,傅承昀原本想要叫醒她,手即将触碰到她静好的面庞,最后犹豫着换了方向,只隔着衣裳捂住她的耳朵,端坐在正厅之中。
外头的不断鼓吹的冷风,所有人享受着新年带来的欢愉,管家见时候差不多了,想要叫人散去,转头就见相爷把姑娘护的严丝合缝,姑娘睡的正熟。
“都散了吧!明日不必太早伺候了。”管家压着声音把人遣散,看着被烛光照亮半边天的夜色,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见证过崔显心不情不愿的婚姻,因此也更希望孩子们得到幸福,林惜和林愉在他面前一贯懂事,他其实并不确定两人是否婚姻幸福,直到这一刻…看着相爷小心翼翼把人护在怀里,他确定了。
“相爷,时候到了,都已经散了。”管家走过去,小声和傅承昀招呼。
傅承昀还是有些上头,脑袋沉沉的,听见人说话第一反应看向林愉,见人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那回吧!”
“回哪里?”管家不大确定,这些时日傅承昀没有留宿,总是夜里就离开。
傅承昀:“…”他也不大知道。
“阿愉,人散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他不敢自作主张,还是问了林愉,声音再温柔不过。
林愉不大乐意被人吵醒,闻言只迷糊的睁开眼,连人都没有看清,“哦,好呀!”
她歪着身子,还记得和人道谢,“谢谢。”
睡了这么半天,她的脸上都枕出了印子,绯红着脸朝人说谢谢,头差点没栽出去,傅承昀和管家先是吓了一跳,等把人稳住又觉的好笑。
管家慈爱的看着林愉,“这孩子!”哪有除夕夜晾着夫人一人安睡的,这心未免太大了,好在相爷不计较。
傅承昀本来想抱的,但他本身有些上头,不敢冒险,直接半抱半扶让林愉撑起来,管家在前头引路。
乍一到外面,冷风只朝脸上吹,林愉缩着脖子往暖处钻,傅承昀被吹清醒了,瞧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心里软的不像话。
“这是你自己主动的,我可没动手,”傅承昀不知是劝自己还是劝林愉,只圈着林愉的腰,另外一只手高高悬起,挡住她脸上寒风,“你醒了可莫怪我。”
管家走在前头,听着后面相爷的碎碎念,虽听不清就是觉的好笑。
三人走着,傅承昀悬着的手被吹成了冰块,他都没有放下去,他笑着后来忽然就不笑了…恰巧谁家烟花燃起,“啪”的一声吓的林愉呢咛一声,“恩…吵。”
傅承昀听见了,赶忙捂住她耳朵。
他们去的是林愉的住处,傅予卿已经睡醒了一回,正被厚厚的被褥围在塌上胡闹,看见林愉被扶着进来,眼珠子一转不转的。
他想叫,被傅承昀看着不敢叫,等林愉躺上来委屈的爬过去要往怀里钻。
“傅予卿,老子给你脸了。”傅承昀拎着他衣裳给他扯过来,傅予卿两眼一红,就看着他蔫了。
那边林愉被枳夏安置妥当,傅承昀头疼的厉害,摆摆手叫人出去,“我是造了什么孽,大的小的都来折磨我。”
傅承昀揉着眉心,和傅予卿面面相觑。
“她睡着了,你别去添乱,”傅承昀抱着他靠在床尾,双眸注视着那边床头的林愉。
许是看出他心情不妙,傅予卿没再胡闹,恹恹的靠在他怀里。傅承昀喝了酒,说实话怀里并不好闻,傅予卿又是睡过了,大半天眼睛一直睁着。
林愉只觉得耳边火树银花,有五彩斑斓的东西在眼前散开,又吵又亮惹的她安睡,待睁开眼,隔着窗子看见外头亮如星昼,点点光彩在不远处绽放,呐喊声遥远兴奋。
“新年好!”
“新年好——”
各式各样,林愉恍惚一瞬,撑着身子坐起,有些呆愣,她又这样过了一年…
“哇哇…”
孩子试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愉扭头就看见傅予卿歪着头,从他怀里探出来伸手,委屈的很。
傅承昀靠着墙壁,却用披风把傅予卿包的很好,闪烁的烟花色彩之中,她能清晰的瞧见他睫羽颤抖的弧度,她知道他没睡。
“卿哥,过来。”她朝傅予卿伸手。
傅予卿手脚并用挣扎,这次奇迹般的挣出来了,小孩子好奇的扭头一看,抻脚瞪在傅承昀的膝盖上,傅承昀几不可察的蹙眉。
这小子,莫不是妖精转世,竟记仇成这样。
傅予卿还不会爬,几乎是滑着从傅承昀怀里滑落,林愉看着愈发确定心里的想法了,只是她不开口叫他,就让他装。
林愉把傅予卿抱在怀里,一大一小对着他坐向窗口,外面烟火明亮,绚烂色彩尽在两人眸子当中,傅予卿小手抓着她,“哇哇…”永远只是单音字,却又好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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