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无数只蚂蚁啃咬着她的灵魂,她躺在自己的血中身体无意识地抽搐。
卫涵涵跪在张于然面前手足无措,匆忙拿了块干净地毛巾又不知道该不该挪动张于然,这要是挪动了更坏怎么办?她呆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干什么,都怪自己平时太咸鱼了现在连急救都不会!
赵一缓低头看着平时精致漂亮的张于然,现在只能躺在地上挣扎抽搐,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快意。她悄悄地拿出手机给躺在地上的张于然录像。
“你干什么呢?!”卫涵涵身材高大她本来就慌得不行现在看到赵一缓用手机录像站起来就想去抢她的手机。
“你才是要干嘛?我拿出手机给辅导员打电话还有错了?!”赵一缓慌忙地换了手机界面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说道。赵一缓不相信卫涵涵她还能直接抢自己东西吗?
“你给我删了!删了!”卫涵涵明明就看到了那根本就不是在通话界面!她又不是瞎子,这要是发出去于然还不得被人当成热闹看!
“你别无理取闹了卫涵涵!”周泠和赵一缓关系好,她只看到卫涵涵凶神恶煞地扑过来抢赵一缓的手机,就下意识地去挡了一下。赵一缓趁着这个空挡赶紧把视频发到了网上。
“你给我过来!”卫涵涵一看就急了赶紧去阻止。
可惜晚了等卫涵涵将她的手机抢过来时那视频早就发了出去,卫涵涵手忙脚乱地想要撤回却被周泠将手机又抢了回去。
张于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疼痛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用沾满了血迹的眼睛冷眼看着三位室友的腿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另一个却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似乎全身的骨骼都被打碎重组血肉模糊。
没白照顾憨憨,张于然心想自己临死能见到个为自己这么拼命的人也没白活,就是自己要是死了爸妈和哥应该挺伤心的。她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不能死,可是太疼了要不是她现在不能动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不知过了多久张于然的意识渐渐消散,那个清晰的她能感觉道自己的思想,意识,知识,记忆都在随着身体的崩溃一点点地消失。她的本能告诉自己如果现在放任自己消失那她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开门,我们是校医院的。”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赵一缓眼睛一转也不和卫涵涵扯皮了赶紧上前开门。
“啊啊啊!”赶来的校医中有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她猝不及防看到躺在地上的张于然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怪物惊声尖叫起来。
她的尖叫声引来了更多的人,正是吃午饭的时间不少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张于然根本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她能隐隐看到那些人捂着眼睛,对自己指指点点,有人已经扶着栏杆呕吐起来。
张于然的手指头轻轻地动了动,她不想死,起码不能这样死!不能这样死去!她要活下去!
这种念头越来越深刻,深刻到连痛苦似乎都减退了不少。
“给,我,爸妈,打,电,话。”她一张嘴又是一股鲜血吐了出来,卫涵涵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她跪在张于然身边俯下身体急急地问:“你说什么,老张你再说一遍!”
“爸,电,话。”张于然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三个字便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校医强忍着不适去抬躺在地上的张于然。
张于然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群,哪儿还有一点人形,吓得看热闹的人连连后退,那抬担架的校医都险些手软将张于然摔到地上。还是卫涵涵接过了担架又狠狠地瞪了那校医一眼才护住了张于然。
卫涵涵同一个年纪不过四十上下的中年医生抬着担架,那中年人以前是干外科手术的后来身体不好了才来这所高校混日子,虽然也有些吃惊这小女孩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但是见的东西多了倒是没害怕。
从五楼到校医院的车不过是五层楼加几十步的距离张于然就感觉到有无数人给她拍照录视频。就好像她是什么稀罕玩意。
不对为什么是感觉到?
张于然已经有些模糊的意识还在缓慢地思考,为什么她能感觉到大概离自己几十米处的人在拍视频?那人在救护车左面一米远的地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是个头发很短的男生。
是她的错觉吗?
张于然不敢放弃思考,她害怕自己那种会彻底消失的直觉,她忍不住想要验证自己的感觉正确与否。
她被抬到救护车附近。
她用模糊的视线看到了。
看到了一位黑衣黑裤举着手机的短发男生……
第2章 三年(捉虫) 这仙人掌怎么自爆了?……
“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醒了就眨眨眼睛。”张醒像这三年之中的每个早上一般轻轻地在张于然眼前摇了摇手。
张于然听到自家老哥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眨巴了两下眼。
“今天咱们喝牛奶。咱妈要给高三的那帮学生上早课,咱爸还不知道在哪条高速上开车,就咱俩在家了。”张醒揉了揉张于然的脑袋说道,张于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僵硬的笑。
张醒手脚麻利地给张于然擦手擦脸,她清秀的面上还能看到暴起的青筋,好像她的皮肤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他在自家妹妹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脸来还是朝着张于然傻笑。
要是张于然还能说话现在真想说,“哥,你可别这副表情,我现在好着呢!”
张于然不觉想起了三年前,她突然病倒还是那么奇怪的病,校医院当然是救治不了,周医生当机立断把她送进了他原来工作的市医院,一检查才发现张于然全身器官都受了严重的伤并且在加速衰竭,医院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
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三个月自己的病情还是没有半点好转,甚至连皮肤都开始溃烂,这古怪的病例还上了热搜,不少媒体想要采访,社会各界人士还想要捐款资助张于然治疗。
可是不到一个月这件事的热度就渐渐消失,只有她的亲人还在苦苦支撑,张于然的母亲是个高中老师,父亲是个货车司机,在农村还算是条件好的,但是也经不住这样烧钱,张于然当时就想着哪怕是死也不该是死在医院里。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表达了自己想要出院,死也要死在家里。
爸妈拗不过她,待在医院张于然也不再配合治疗,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打进她身体的药物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每一次吸进去的空气都会像是刀子一般割裂着她的全身,最终他们一家就回了胡潭镇吴家村。所有人都以为张于然很快就会死,毕竟已经不成人形了还能活多久?
家里的亲戚甚至都不敢登门看望张于然。
生怕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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