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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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缨越发心神不宁,唯恐奇怪的声音再次出现, 然后窗纸上又破个小洞,她又在地上寻到一根木簪。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 倒也无妨, 可如今有周祐在, 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警觉。

上回窗纸的那个洞,还是谯氏悄悄补好的, 可次数多了, 就不妥了。

姚缨从没觉得五哥是玩弄人心的好手, 亦或许是他从未将这些手段用在自己身上,如今流落乡野, 隐姓埋名,换别人可能苦不堪言, 但五哥就未必了, 失去了岭南王的身份, 更像是解除了困住五哥的枷锁, 没有了顾忌, 他就仿佛蛰伏在暗夜里的猎人, 精心的计划着,准备着。

一想到这, 姚缨就忍不住毛骨悚然。

明明寒冬腊月天,她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思忖再三,姚缨想着要不要抛出更多的钩子,引得太子去查, 借太子的手找出五哥,到时就是他们男人之间的较量了,她安安分分宅在后院里,什么都没做,也做不了什么。

若是之前,姚缨并不期盼太子夜里到来,他一来,就要折腾上大半夜,导致她白日里起不来,还被谯氏笑话。可如今有了记挂的事,姚缨想法也变了,她需要更多时间跟太子相处,让太子慢慢察觉到她不能直接说出来的异样。

譬如那根簪子,若是再飞进来,得由太子去发现,而她并没有注意到,依然有说有笑,开开心心,偶尔提到姚家那些哥哥姐姐,更多的只是淡淡的怀念。

纯良无害,就是最适合她的伪装。

人就是这么奇怪,不想的时候,成天在眼前晃,等想见那人了,他又好像一下子忙了起来,来去匆匆,话都说不上几句。

姚缨躺在床上,犹如烙饼翻过来翻过去,半天睡不着,二更过去没多久,她听到玲珑在门外唤她的声音。

“主子,睡了没?”

“没,进来吧。”

姚缨坐了起来,裹着厚棉袜的双脚落到脚踏上,伸进松软棉鞋里,然后扯过床边挂着的大氅披在身上。

玲珑慢步走进来,手里捧着一盒银丝碳,给香炉里加足了炭火,又拿柴火棒拨了拨,感觉到屋里更暖和了,她才走到床边,跟主子禀告她在前头打探到的消息。

玲珑素日里跟高和较为谈得来,也被他带着认识了好几个小太监,高和留守咸安宫,这会儿是指望不上的,认识的小太监到这种时刻就派上用场了。

不过这种守在外围,不在太子跟前伺候的小太监,作用并不大,只能大致探到太子的行踪,真有要紧的事,还得去问赵无庸。

姚缨不可能找赵无庸,问他,还不如直接问太子,赵无庸对太子绝对的忠诚,不可能有任何隐瞒。

“只听到他们说行宫那边好像出事了,太子连夜上的山。”

说到这,玲珑纳闷了,昨儿个太子还让她们收拾东西,准备上山,没想到太子竟然大半夜一声不响地自己回去了。

“那我们还要不要跟着上去?”

玲珑是不愿意的,即便通往行宫的主道已经修好了,可山里湿气重,风也大,还不如就在小宅子住着,等到冬狩结束,直接打道回京。

姚缨沉默片刻,问赵无庸有没有跟着上去。

玲珑回还在前头。

姚缨略一思索:“你明日一早就去找他问看看。”

别的不能问,这个总是可以的,毕竟太子发了话的。

翌日,天亮了没多久,玲珑就到前头找赵无庸,上了年纪的人起得都早,赵无庸已经在院子里指挥着仆从们干活了。

玲珑笑着走过去,寒暄了两句,就把事情一说,赵无庸也笑笑:“这个不急,等山上的人送信下来,再看殿下怎么说吧。”

玲珑回去后把赵无庸的话原封不动带给姚缨。

姚缨闻言直觉不妙,想着那边必然出了大事,不然周祐不会这么反常,不打招呼就走,还没个准话给她。

那么,会是什么事呢?

姚缨觉得接下来的日子,她又要失眠了。

这时的周祐正立在芜华殿前,望着被烈火肆虐过的断壁残垣,鼻翼稍动,还能闻到空气中隐隐浮动着的焦土味。

掌事太监弓着腰禀告这次大火下的伤亡损失,额头上冷汗直冒,擦了好几下都不管用。

芜华殿是太子所住大昭宫的偏殿,住的大多都是伺候太子的宫人,偶尔也会被太子用来宴客,能够在这里过夜的宾客都会感到无比荣幸,住在太子宫里,昭示着太子的恩典和器重。

这回杨将军的幼子因为救主有功,就被赏赐在了芜华殿养伤,原本是恩遇,羡煞了不少人,谁料一场大火,幸不了几天又遭了灾,肩上的伤还没养好,被火这么一烧,能活着就已经是走运了。

周祐立在寒风中,身姿修长挺直,黑色大氅披于肩上,不见臃肿,反而更显出男人冷冽肃穆的气度,比这呼啸的北风都要来得凛冽慑人。

“火是怎么起的?”

“像是山火,夜里风大,一个不注意就起来了。”

“能救的救,救不了的,好好葬了,发丧给家人,妥善安置。”

“太子宽宥仁善,是我大魏之福。”

周祐不耐烦听这些华而不实的吹捧,打发了掌事去处理后事,不让任何人跟,自己一个人踱着步,不紧不慢往外走。

尤靖挎着大刀匆匆从地牢赶过来,脚步还没完全停住,就已经拱了手,垂首道:“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周祐淡然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不要告诉孤那人自缢了。”

尤靖脑袋更低了:“那女刺客来之前就已经服了毒,到了这时候,毒性正好发作。”

他们防得住她在牢里自戕,却料不到她早已中毒。

“所中何毒?找仵作验过没?”周祐问到点子上。

尤靖迟疑了下:“验过了,仵作说这毒甚是稀奇,瞧着更像是南方异族特有的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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