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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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在王室任职这些年,向来秉持的处事法则就是在不得罪得势者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博得失势者的信任与交心,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有朝一日失势者与得势者会不会交换位置。

比如这位公主殿下当时迟迟不肯回帝都,他本可以动用一些强硬手段,不必费心思怀柔,但他还是在不影响她按期接受王储训练的前提下,选了能留给她最大面子和最多自由的处理方式,还特意多给了她一些不受打扰的个人时间,算足够体贴周到了。

毕竟公主殿下年纪还小,又一直避世而居,心智成熟程度说不定都比不上当年十几岁的肖策殿下,尤其今天看到她穿着睡衣下楼那一幕时,薄斳寒更是基本做好了未来几年都耐心带孩子的准备。

薄斳寒朝孩子的喜怒变化思索了一下,心想难道是因为他提到陛下?……很有可能,毕竟她被陛下安置在庄园12年,心有怨念是正常的,而他方才在解释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层,估计被迁怒了。

……其实并不是。

肖瑶真实年龄比原主的年纪大了好几岁,虽然一直因懒散不靠谱被人说成‘没长大’,但正因如此她穿成小公主殿下才没人怀疑。而且,看上去像孩子,并不代表心智就是孩子。

她虽不能说是什么识人高手,但平时吃过的亏实在太多了,以至于都转化成了一种动物本能,对于薄斳寒这种说话之道的高级玩家,她一边佩服对方能如此滴水不漏冠冕堂皇长袖善舞,一边也忍不住就想敬而远之。

没别的,就是在这种厉害角色身上栽多了,所以她十分明白靠自己的脑细胞,就算是重新再投一次胎,也不够跟薄斳寒这种人玩心眼子的。

更何况,他是那位皇叔亲手提拔起来的,按照肖瑶的角度来看,如果这是一篇宫斗文的话,无论怎么算薄斳寒都是那种反派手下的头号鹰犬。

鹰犬就够可怕了,她一点不想惹,表面光明还能说会道的鹰犬就更可怕了,平时场合打打交道还行,但鹰犬突然跟她在私下场合和蔼可亲地交起心来,实在是可怕。

肖瑶觉得还是尽快摆脱为好,以免哪天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正好,管家这时派人来一楼储藏室取几副网球拍,说是那些高级官僚们刚从海边回来,看人数够了,就心血来潮想打几场网球。

肖瑶一听连忙起身,说要去看看。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还得装下主人该有的样子,于是回头问薄斳寒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在这继续看书还是什么。

他肯定会说留下看书,肖瑶想,没想到薄斳寒沉思片刻,居然把书合上放在了旁边,“这些日子公务繁忙,我也许久没运动过了。”

肖瑶心里浮起一丝不祥预感,果然就听到他下一句话,“一起去看看吧。”

“……”

她内心一万个卧槽,但也不能说你去那我就不去了,只好苦逼兮兮地拿了一副自己常用的拍子,带着身边这个反派鹰犬和回来取网球拍的工作人员往网球场那边走。

毫不意外的,跟一堆不太熟悉的高级官僚打网球,果然跟她想象的一样无聊。

除了薄斳寒外,都是些官场上混了半辈子的四十多岁中年人,各个都十分懂分寸,你赢一局我赢一局,不会伤面子,也毫无激情。

肖瑶上场打了三场就不想打了,这群老狐狸看在她是殿下的份上,根本没出几成力气,都意思意思来个几回合以后就一个‘不小心’输给她,然后还要作秀一般地长吁短叹,赞殿下球技惊人。

虽然肖瑶球技不差,但他们根本不好好打就输给她,作为一个智商正常的人被如此瞎捧,就像是被一群老男人一起当孩子给哄了。

虽然是他们在努力迎合,但肖瑶心情一点不美妙。

后来她索性就不上场了,拿了瓶水坐在球场边看。

薄斳寒倒还在场上打,只是他身为这群人的顶头上司,老男人们再次拿出了对待她的态度来迎合上司,于是薄斳寒打多少把就赢多少把,不光如此,他那平平无奇的球技还被一堆老男人轮流狂拍彩虹屁,几乎要上天。

官场黑暗啊官场黑暗,看他们打几把网球就知道了,肖瑶看得直摇头,心想回去一个人打游戏也比在这看假球和捧臭脚要好,正想拿起拍子走人,就听到有人叫了声殿下。

肖瑶停住,回头看场上。

果然有人在叫她,是之前的秘书长和副秘书长,他们也算是跟肖瑶交锋过两次了,自觉跟公主殿下稍微亲近一些,所以别人不敢随意套近乎时候,他们两个人却敢喊她来下场一起打。

秘书长西装外套都脱了挂手臂上,在那一边解领带一边招呼她,“来吧殿下,薄主任已经连赢五把了,也只有您有实力跟我们主任一战了。”

马屁大王吹捧完自家上司,还要来拍她,最可怕是一群官僚在那跟着瞎起哄,各个都在那叫着殿下来一把,殿下来一把。

肖瑶“……”

真是给官场迷惑行为跪了……就薄斳寒那破技术,还‘只有您有实力跟我们主任一战’,她额角青筋都忍不住都抽搐起来。

要说真的,薄斳寒这种水平的她可以一个打两。

毕竟穿来这大半年啥都没干,整天网球场、海边、游戏室三点一线,无论是网球、游泳还是游戏,都已经算是个中高手了,碾压起常年坐办公室不运动的薄主任还不是轻轻松松。

她跟这些官场老油条不一样,按照肖瑶的性格,叫她嘲讽一下别人打得多臭,或者自恋地夸自己打多好还行,可要她跟薄斳寒打完还要违心地夸几句……对不起真的做不到。

可此时薄斳寒已经在那准备好了,正一手拿着拍子,一边看着她,看样子是等着跟她来一场了。

肖瑶“……”

行吧,反正他都不在意人家写书黑他了,大概也不会为球场上输赢计较什么。

肖瑶颠了颠手中拍子,活动了一下肩膀和手腕就下了场,在薄斳寒对面站好。

第一把结束的很快,从发球到她最后一击爆扣,不到一分钟。

薄斳寒输了,还输挺快。

他本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仍然淡定地继续来第二把,结果第二把没打几个来回,也果不其然地输了。

旁边的官僚们已经开始面面相觑,脸色比连输两把的薄斳寒本人还不好,尤其是那个撺掇着肖瑶来跟他打的秘书长,简直都没眼看了,一个劲地给肖瑶示意放点水,放点水。

其实肖瑶不是不会放水,她跟家里人或好友打的时候,对方要是打得臭她嘲笑归嘲笑,但也还是会时不时放点水,毕竟还是要顾忌一下对方的幼小心灵。

可今天这个场子实在太乌烟瘴气了,肖瑶觉得如果自己也放水的话,那感觉就跟同流合污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当薄斳寒要求来第三把的时候,她还是照样赢了他,这回放了点水,赢得慢了点,但终究还是三连胜了。

薄斳寒低头看了看手上拍子,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再来第四把。

看场边官僚们的惊恐眼神,肖瑶简直都想笑。

她把拍子放手里转了转,也觉得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不然真要惹到大佬了,于是对旁边官僚们道,“我不打了,你们谁上来替我?”

那个秘书长连忙示意他可以,肖瑶正准备把场子让出来,结果对面薄斳寒却抬头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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