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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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其他人后,老夫人倒是主动,盯着谢沥跟明谨,冷飕飕问:“你们打算拿我如何?”

谢沥骨子里还是有些怵这位嫡母的,只能苦笑,“母亲大人为东家两位不肖子侄蒙骗,为东阳郡案受害之人深为愧疚,自省自查,封闭院门,吃斋敬佛。”

不公平吗?于天道,于人间正义不公,可这就是现实。

连内心仁善,儒雅恪礼的谢沥都选择了家族利益。

世家啊。

明谨眼底晦涩,神色越显疲乏起来。

老夫人哪里还会留意明谨,只面颊抽搐,青筋暴起,凄厉质问:“他要关我?!!”

谢沥低下头,抬手作揖,“母亲大人,这五年一直有人不愿意对谢家放弃这一根见不得光的长矛,矛尖必须见血才能彻底收尾。”

都城那边的朝堂博弈,步步如履薄冰,他不知自己兄长如何在当年那般恶劣险峻的围杀中翻盘,并拖延了五年掌握主动权将这个案子彻底定死。

但他知道谢家仇敌许多许多。

越高位,越险峻。

敌人蛰伏跟出手也越突然跟狠戾。

自己先动手,远比让对方动手高明。

“东家已出了血,我谢家……”

他不是谢明谨,不能说更多,哪怕这位嫡母犯错极甚,但世家大族,她这样的身份是不能轻易出事的,否则于谢家极不利。

他也不能犯上不敬。

老夫人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意难平,她压着喉口的血,死死盯着明谨。

“不是因为这个孽障?我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当年为那贱人疯魔,如今又为这孽障忤逆不孝,可真真是……”

人到困境,能竭力维持脸面风度的极少,老夫人自然不是这类人。

可明谨厌恶对方羞辱自己母亲,单是那“贱人”一词就足够让她放下端方。

于是道:“其实今日赢祖母您的人不是我。”

老夫人抿唇。

明谨微微笑:“是父亲,也是您的儿子。”

谢沥一瞬便见到这位嫡母面露痛苦跟怨憎,心中凉意起。

这一对祖孙好像生来知晓对方的弱点在哪。

“你这孽种!你真当自己赢了?他是我儿子,他生来为维护家族权力而生,这次是我一时不查,被东家那两个小畜生蒙骗了,他只是无奈……你以为换做你跟你母亲,他不会割舍?”

“你以为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老夫人阴狠而笑,尽有些癫狂似的,迫不及待去攻击明谨。

明谨皱眉,眼底的晦涩翻涌,谢沥察觉明谨异色,顿时开口打断,道:“母亲大人累了,竟胡言乱语,我现在就安排您……”

不过,明谨依旧选择了反击。

“祖母也真当自己当年赢了?”

老夫人眯起眼,像是找回一点自信,喃喃道:“她死了,这就是结果。”

她找回了一点风采,眼里的光亮越盛,只是神色有些诡秘。

谢沥面色微微变,想打断这个谢家的禁忌话题,可是没来得及。

“母亲只是离开了,未知生死,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谢远留不住他,谢家也留不住她。”

明谨本无多言的欲望,但涉及当年无故离开的母亲,她总是难忍森然。

“她若真有心对付你,以她的武功,谢家人的人头加一起都不够她提剑杀的,你谢家暗卫能防她几何。”

“说到底,是她依旧有几分舍不得你的儿子为难罢了。”

她走出门,声音渐飘远,不知道老夫人有没有听清,反正谢沥听清了。

“而我不杀你,就如同你的儿子一样,都是凡俗之人,受制于这天地人伦。”

谢沥没看清明谨的脸色,但他估摸着自己就算正面对方,约莫也看不出什么。

比如她是否对刚刚嫡母胡言的话心存芥蒂。

这侄女,如今心思内敛极致,竟像他的大哥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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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谨走下阶梯,发现好几个谢家人没走。

她面色淡淡,眼神倦懒,周身却萦绕着生人勿进的冷淡,哪怕此时午时阳光正好,也驱不散那疏离。

她眼里有很深的秘密,不能招惹。

本见人出来就如狗儿见了肉包子、来劲儿快步跑来的谢明月都察觉到了,讪讪顿在阶前。

反是明谨慢悠悠走下阶梯,迎着秋日光辉,眼神轻飘飘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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