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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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出门的时候,正撞见面色惨败的芍药,步子一顿,谢明容与芍药目光一对视,后者低头躲避。

谢明容微敛眸,深深看了芍药一眼,倒没有一味的冷意,也有几分揣测。

她也没有僭越过明谨管教芍药的意思,只是看一眼就走了。

芍药被拓泽送进屋子,门一关,屋内寂静。

芍药跪在地上,不说话,过了好一会,站在屋内黑暗中的明谨才出了声。

“他跟你问什么了?”

“问,您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讨厌什么,讨厌别人做什么……”

芍药自己说得都古怪。

明谨沉默片刻,“没问我跟徐秋白的事?问我跟他何时违背礼节……又是何时流掉了孩子,他没问?”

她的语气特别淡,不带什么情绪。

“没有。”芍药皱着眉,“他……他好像更在意您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问的都是极琐碎的事,也说以前怕你猜出我身份,一直没联系,如今暴露了,要一口气问清楚。”

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帝王有点变态。

因为这种顾虑,芍药顺便把前尘往事也提了,“此前我跟您说得不详细,毕竟您也不问我,姑娘,我被送到您身边之前,就已经被他们挑中了,但因为您身边本就有主君严格审查过,他们并不敢让我做什么,起初那些年,有时候连我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到您身边的,也忘记了还有家人被控制着,我总觉得自己只是芍药,只是您身边的小丫鬟,可是前段时间……就是主君死的时候,他们找到我,我那时候就知道完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些事,其实也都是小事,唯独一件。

第231章 族祭

“回乌灵那晚,您把青雀令扔到水潭里,然后回头问我可不可以把这件事老实告诉他们,我当时……既恐惧,又释然。”

“我觉得与其让我在家人的性命跟背叛您之间做抉择,还不如让您挑明了。”

芍药满脸泪水,明谨却说:“所以,你故意在那段时间露出一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么?”

芍药低着头,“我只是觉得自己笨,但我一直都知道,家人的性命是我自己的事,我没法心安理得拿您去换家人的将来。”

所以那晚,她惊恐中跪下了,死活不肯答应,因为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最后,还是明谨抚着她的脑袋,告诉她这符合她自己的利益。

什么利益?

她的姑娘并不喜欢后宫啊。

否则当年小时候从先帝手里得到青雀令的时候就该告诉其他人了,可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把令牌藏起来了。

当时不明白,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

姑娘是在以进为退。

进宫,是姑娘自己主动的选择,但偏要显得被动,因为这样可以掩饰她真正的目的。

“你并不笨,只是有人比你更聪明,其实,你一开始就没有通过调查,你可知道?”

芍药错愕,却见内屋里的明谨目光晦暗。

“毕一,是父亲身边最早也最得力的人,他一开始是斥候出身,最擅调查,后来掩盖身份到我身边,前些年我并不知晓,到后来我知晓了,也就是父亲身死之后,他告诉我,我的身边有一个人是仲帝安插的人,却是父亲允许他安插的。”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芍药呆呆的。

意味着她的身份早已暴露,意味着她的所有动向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中,也意味着……

“意味着主君也早知道仲帝对您的觊觎?”

明谨的声音袅袅淡薄如烟。

“于父亲而言,若是能保证我安全的,任何人,任何事皆是可以利用的,包括今时今日不知他是否真心,又是否长久的所谓男女之情。”

“这些都值得谋划。”

包括芍药,都是早已准备好的棋子。

“可能,他也一直认为假若我选择了三十五氏族,就必然要进宫,若要进宫,在与他之间,我一定要是占优势的那一个。”

芍药恍然,想到已然故去的谢远,再想到如今孤身站在黑暗里的明谨,听出她语气里萧瑟的意味,一时心头发涩。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长远。

主君为她谋划的路,不管她选哪一条,他都力所能及做了最好的安排。

“姑娘,其实您可以不选的。”

明谨沉默很久,走到了窗边,慢悠悠道:“那我如今选了,你可知道我为何如此?”

芍药抬起头,正看到明谨走到窗边,手指轻轻推开窗。

她似明悟了些,说:“姑娘您,痛到了极致,恨到了极致,要杀了那些曾经任意算计,陷您痛苦的人。”

“您,需要那极端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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