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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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砚里突然不慌了,他面无表情地心想,来一道雷劈死我好了。

劈!

就朝脑袋上劈!

云砚里都要崩溃了,那两人竟然还在卿卿我我,都不分场合的吗?!

但出乎意料的是,即将要落下来的天雷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止了似的,雷鸣声仿佛遭遇到阻碍,磕磕绊绊地又响了一阵,终于逐渐平息。

雷鸣停止,乌云散去,只是一刹那的事。

画舫顺利地进入了厚厚洁白的云,冲破层层白雾,不远处一扇直耸入云的厚重大门出现在面前,让人仰着脑袋努力看也无法看清那大门的顶在何处。

那精致庄重的石门上全是云纹和密密麻麻的字,古朴肃穆,因画舫的驶入,门分两边缓缓打开。

云砚里死里逃生,差点一头栽下画舫。

他有气无力地回过头去看相重镜:“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相重镜已经和顾从絮分开了,他垂在一旁的手死死握着,指节都一阵清白,强行绷着,面不改色道:“结生死契。”

云砚里:“啊?”

顾从絮满脸通红,正蹲在画舫的角落里捧着手,眸瞳发直地盯着手背上那彻底完整的生死契看。

他……他又有生死契了?

生死契!

顾从絮恨不得化成巨龙在落川里翻江倒海。

“结了生死契,他便属于我。”相重镜微微仰头看着天幕,不知想到什么冷笑一声,“天道若想杀他,连我一起劈成齑粉便是。”

云砚里都被他惊住了:“你就不怕天道真的连你一起劈?!”

相重镜:“他不是没劈吗?”

云砚里:“……”

云砚里彻底服气了,好在相重镜无事,否则他能懊恼死。

他蔫蔫道:“结生死契用得着……那样吗?”

他没被雷劈瞎,倒是被这对结生死契的奇特法子给闪得瞎得不行。

顾从絮连那个雪白涛浪中的吻都顾不上了,耳尖红红地看着自己布满整个手背的生死契,越看越觉得开心,还用小尖牙挨个把自己的指尖都咬了一遍。

相重镜看了他好久,才闷咳一声,胡乱甩了甩袖子,含糊道:“这样快。”

云砚里:“……”

胡说八道!

云砚里无语地瞥了相重镜一眼,他也没多说,反正自己也管不了。

此时画舫已经过了那巨大的石门,露出整个偌大云中州。

云砚里打算为相重镜介绍介绍云中州:“云中州常年如春,千百年来甚少落雨……”

话音刚落,画舫彻底驶入云中州的河流中,滂沱大雨劈头盖脸地落下,直接将躲闪不及的两人一龙淋了个湿透。

云砚里:“……”

相重镜:“……”

云砚里木然地抬起头,发现平日里晴空万里的云中州上空乌云密布数十里,漫天大雨噼里啪啦落下,河流旁边的参天大树都被雷劈倒了一大片。

相重镜掐诀避开雨,趴在栏杆上懒洋洋道:“这就是你说的甚少落雨?”

云砚里:“……”

云砚里大概猜出来了什么,有些尴尬,小声嘀咕道:“不应该啊,你回来父尊应该高兴才对,怎么生这么大气?”

相重镜:“嗯?什么?”

云砚里忙道:“没有!什么都没有!咱们先回去再说。”

相重镜看着满脸心虚的云砚里,若有所思。

看来这云中州之人,似乎并不像云砚里所说的那样欢迎他。

他也没难过,因为本就没多少期待。

相重镜将视线看向还在眼巴巴看着那补全的生死契的顾从絮,心尖一暖,眸子浮现温和之色。

***

数里之外,云中州大殿上的云椅上,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端坐其上,满头白发顺着两边扶手披散垂曳至地面,甚至落到了下方的台阶上,恍惚如银月倾泻。

铺在地上的衣摆上凌乱散着一堆密密麻麻的破碎水镜,大殿下方跪了一堆人,各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白发男人容颜冷峻,那双狭长又寡情的眼睛和相重镜极像,他冷淡地抬起手:“天道阻隔的是那条恶龙,同玉舟有何关系?”

一旁有人捧来如琉璃似的云镜,恭敬奉到他手中。

下方跪着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为首之人壮着胆子道:“尊主,可云玉舟终归在九州贫瘠之地长大,担当不了如此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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