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舒令仪见景白双眼紧闭,情绪激动叫着:“阿如,阿如!”忧心不已,再这样下去,昭明君可能会一直陷在幻境里,永远出不来。催动灵动,青莲灯顿时发出明亮蓝光,迷雾褪去,身旁一大片范围被照亮。她先是推了景白几下,见他毫无反应,拿出一把银针,双手合十说:“昭明君,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舒令仪拿起景白的手,头皮发麻地看着银针一寸寸刺进他的指尖。十指连心,希望身体的疼痛能将迷失幻境的景白唤醒。当十根手指都插满银针时,景白蓦的睁开眼睛,手上银针全都倒飞出去。
舒令仪长舒口气,露出笑容,“你醒了!”
景白灵识已经摆脱幻境,可是整个心神还沉浸在往事中,望着言笑晏晏的舒令仪,仿佛又回到二十年前,年少疏狂无忧无愁的时候,眼睛一酸,忽然落下一滴眼泪,紧紧抱住舒令仪,轻声道:“阿如,你曾经说要嫁给我,我当时只是太惊讶了,并非不愿意——”
舒令仪尴尬不已,忙打断他:“昭明君,你醒醒,快醒醒!”
景白恍若未闻,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舒令仪心想,难道他还没从幻境里醒来?挣扎道:“昭明君,你先把我放开好不好!”
景白闻着她身上传来的熟悉的味道,语气颤抖说:“阿如,对不起。”他恨当年的自己太过弱小,无能为力,什么都阻止不了。
舒令仪从未见过如清风明月一样的昭明君如此失态,怕他沉沦在幻境中不可自拔,忽然出手,扇了他一巴掌。
景白被扇的神情一怔,回过神来,呆呆看着她。
舒令仪像做错事的孩子,忙把手背到身后,心虚地问:“昭明君,你醒了吗?”
景白打量着周围,终于想起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舒令仪见他恍然大悟的表情,放下心来,问:“昭明君,现在我们怎么办?”
景白又恢复冷静自若的模样,说:”区区幻阵,找到阵眼,破了就是。”
舒令仪望着白茫茫仿佛没有尽头的迷雾,不由得犯愁,“阵眼在哪儿呢?”
两人搜寻了一遍,这里除了无边无际的迷雾,什么都没有,似乎这个幻阵纯粹是用来困人的,根本就没想过在里面暗藏杀招。景白停下来,凝神想了一会儿,说:“姓任的是剑修,剑修大都简单直接怕麻烦,五行剑阵用来杀人,迷雾幻阵用来困人,干脆明了,因此阵眼应该也不会太难找——”说着眼睛看着脚下。
舒令仪反应过来,“阵眼肯定埋在地下。”
两人提着青莲灯仔细察看,很快找到一处被挖过的地面,上面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放了一块石头,更是显眼。舒令仪搬开石头,看着松软的地面说:“应该就是这了!”
景白点头,斩霜剑周身紫光闪烁,一剑劈开,地上顿时裂开了一道缝隙。漫天迷雾突然消失,两人站在一座高大宽敞的洞府前。洞府里传出一个声音,“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老夫这个旧人,看来真的是老了!”说着一声长叹。
大门洞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举步走了进去。洞府内灵气充沛,显然是设了聚灵阵,此地灵气全都汇聚于此。远远地见一个老者高坐其上,景白拱手行礼,扬声道:“东海溟剑宗景白拜见前辈。”
那老者问:“景雍那老贼是你什么人?”
“正是师尊,不知前辈是——”
那老者忽然站起来,一脸傲气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任觉非!”
景白和舒令仪面面相觑。
任觉非见景白听到他名字没有任何反应,脸色一变,“怎么,你不知道我?”
景白摇头。
任觉非气急败坏道:“景雍这个老不死的,一定是记恨当年我跟他争夺掌门之位,把我名字从弟子谱里抹掉了。”又骂景白:“你们现在这些年轻弟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连师叔都不知道,回头我定要去找景雍那老贼算账,问问他可对得起师尊临终的嘱托!”
景白听他大骂师祖,张口老贼闭口老不死的,心中不悦,却又碍于辈分,不好说什么,只能装作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里。
任觉非斜睨景白,说:“你小子紫清剑诀练得不错,一身功法深得景兴廷真传,看来溟剑宗后继有人,只是未免多情了些,恐怕日后于大道有碍。”小辈的感情之事,他不好多加置喙,点到即止,眼睛瞟向舒令仪,问:“你这女娃娃,又是谁?”
舒令仪忙见礼:“南越灵飞派舒令仪,拜见前辈。”
任觉非点头,“哦,灵飞派的啊,你的来意我知道了,不就是为了几个凡俗女子吗,你待如何?”
舒令仪神情肃然说:“这些人虽是凡俗女子,却都是南越子民,灵飞派既然受了供奉,便要庇佑她们,敢问任前辈,那些女子何在?”
任觉非毫不在意说:“死了。”
舒令仪压抑着怒火问:“怎么死的?”
任觉非兴味盎然看着她,“你很生气?你想要怎样,跟我打一场?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把命丢在这里?别人怕灵飞派,我任觉非可不怕!”
舒令仪抬起头直视对方,一字一句说:“任前辈,身为强者,更应怜悯弱小才是,而不是仗着道法高强,肆意妄为。”
任觉非哼道:“我要是肆意妄为,庐丘城早就化为灰烬了,再说了,那些女子又不是我强抢来的,我可是付了灵石的。”
“那飞燕呢?”
任觉非一脸不解,“谁是飞燕?”
舒令仪只觉悲愤莫名,在这些高位者眼里,弱者的命就跟蝼蚁一样,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死吗?
第15章 时不我与(上)
就在三人说话之时,一个女子从后面踉踉跄跄跑出来,只见她脸色惨白,骨瘦如柴,早已不成人形。她双脚鲜血淋漓,每走一步路就留下一道血印,却一直咬紧牙关强忍着。忽然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似乎走到这里已经用尽了她所有力气,趴在那里,看着舒令仪,嘶哑着喉咙喊道:“我就是邹飞燕!”
舒令仪看着她的惨状,心生不忍,对任觉非怒目而视,“你对她做了什么?”
任觉非“啊”了一声,“原来你叫飞燕。”根本没理舒令仪的质问。
舒令仪心情激愤,走过去扶起邹飞燕,带着她正要离开,一道剑气突然从她耳边擦过。
任觉非脸色一变,“这是老夫的洞府,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灵飞派的弟子在这儿撒野!”
舒令仪摸着脸上的血痕,怕他一言不合痛下杀手,一时僵住不敢乱动。邹飞燕神情紧张地看着她。舒令仪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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