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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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手持铃铛施法,尸体上的浓黑煞气像有丝线牵引一般,全都汇聚到铃铛上,把巴掌大的铃铛缠绕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像是一团流动的黑雾。景白出来,把铃铛往空中一抛,那铃铛便像只鸟儿一样,轻巧地落在土楼最高处的一根旗杆上。

景白对舒令仪说:“铃铛上的煞气会将摄青鬼引来,你去跟这里的人说一声,让他们从现在开始,不要乱走,摄青鬼非人非鬼,并非只能在黑夜里出没,还能在白日现身。”

邹家庄的人知道仙师正在施法驱除恶鬼,全都躲进了自己房间,整个土楼广场顿时变得空荡荡的。

两人站在屋檐下等着。舒令仪抬头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嘟囔说:“我要是摄青鬼,就不会在这时候出门,这太阳多毒啊,别说人,鬼都要晒化了好不好。”南越本就气候湿热,庐丘城位于南越最南端,更是常年天气炎热。

景白闻言失笑,左右看看,墙上挂着的一顶竹帽飞过来,轻轻落在她头上。

舒令仪摸着头上的竹帽,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昭明君。”过了会儿又画蛇添足般解释:“我不是怕晒黑,只是觉得摄青鬼不会傻到大白天出现。”

话音未落,风中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舒令仪脸色大变。紧接着土楼后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两人忙跑过去,只见先前来传话的那个侍女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旁边另有一个侍女,卧倒在地,背对他们,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舒令仪忙上前问:“你还好吧?”伸手欲扶她起来。那侍女等她靠近,突然发难,一个黑虎掏心,长长的利爪带着浓郁黑气往舒令仪胸口抓去。

两人距离太近,事发突然,舒令仪毫无防备,眼看利爪抓破衣服,就要刺入她胸口,突然一盏青莲灯出现,发出绚烂却又不刺眼的白光。那利爪碰到白光,像被烈火灼烧一般,指尖冒出一缕缕黑烟,痛的立即缩了回去。

这时斩霜剑赶到,一剑将那伪装成侍女的摄青鬼逼退。

那摄青鬼见一击不中,化成一团黑气离开,被附身的侍女顿时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景白扶起舒令仪,问:“没事吧?”

舒令仪摇头,拍着胸口后怕不已,说:“这摄青鬼真是狡诈,竟然会伪装成别人,多亏师父送的青莲灯,不然这次就要吃大亏了。”

景白看着黑气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那摄青鬼径直来到邹弗林的住处,恨恨看着悬挂在门上的桃木剑,冲着它龇牙咧嘴,突然一个箭步往前冲。那桃木剑嗡的一声,发射出一道凛冽的剑气,将摄青鬼逼的连退数步,不敢再靠前。摄青鬼不甘心,从旁边屋子抓了个胖胖的中年妇人出来,一把扔在地上,挑衅地望着门口。正要举掌杀死时,吓得瑟瑟发抖的胖妇人抱着摄青鬼的大腿,撕心裂肺哭叫:“柳娘子,我是福婶啊,自从你嫁到邹家,我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就连飞燕的事,也是我偷偷告诉你的,柳娘子,你可不能杀我啊……”

摄青鬼听到“柳娘子、飞燕”这些熟悉的名字,神情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举起的手掌迟迟没有落下。

景白和舒令仪赶到时,见到的便是这般情形。那福婶见仙师来了,精神大振,觑准空隙,跟个球似的滚了出去。景白催动斩霜剑,跟摄青鬼缠斗在一起。舒令仪一把拽住想要溜走的福婶,指着远处正在打斗的摄青鬼问:“你认识她?”

福婶吓得闭紧双眼,连连摇头,“我不认识,我不认识……”

舒令仪喝道:“你敢胡说?刚才明明听见你叫她柳娘子!”没想到这么狡诈凶残的摄青鬼,竟然是一只女鬼。

福婶见仙师发怒,语无伦次、哆哆嗦嗦说:“柳娘子是我们邹家庄的媳妇,年轻守寡,自从女儿飞燕死后,便化作厉鬼……柳娘子,我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报仇千万别冲我来……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救命啊,救救我,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舒令仪问:“她女儿怎么会死?”

福婶仿佛再也受不住惊吓,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舒令仪转头看向挂着桃木剑的大门,邹弗林站在里面正从门缝里往外看,观察双方斗法情况。舒令仪不由得来气,扔下福婶,气势汹汹走了过去。哪知走到门口,一道剑气朝她射来。舒令仪忙翻身躲避,剑气擦肩而过,留下一道伤口。舒令仪痛呼一声,摸了摸身上的血,瞪着里面偷窥的邹弗林,怒道:“邹庄主,你干什么?”

邹弗林诚惶诚恐说:“仙师,不是我干的,这桃木剑只要发动攻势,便不分敌我,仙师还是离远些。”

舒令仪的痛呼引得正在打斗中的景白回头,斩霜剑攻击的动作不由得一滞,摄青鬼趁机化作一团黑气逃走。景白看着渐行渐远的黑气,没有追击,飞身而下,来到舒令仪身边。

舒令仪问:“摄青鬼呢,跑了?”

景白说:“跑不了,她还会回来的。”

邹弗林见外面打斗停止,摄青鬼走了,忙开门出来,拱手说:“两位仙师……”

话未说完,只见斩霜剑化作一道紫色流光,将悬挂在门上的桃木剑斩落在地,很快那桃木剑碎裂成渣,风一吹,扬起一片灰尘。

邹弗林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法器转眼便化为齑粉消失不见,神情一变,当即跪下说:“仙师息怒,仙师息怒。”

景白看都没看他一眼。

舒令仪掏出一颗丹药服下,身上的血很快止住了,冷声说:“要我息怒也行,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第13章 任觉非(上)

邹弗林战战兢兢说:“仙师您也看到了,这恶鬼凶残暴虐,阴险狡诈,滥杀无辜——”

舒令仪打断他,“无辜?只怕未见得吧?邹庄主,明人不说暗话,这摄青鬼为何会冲着邹家庄而来?尤其是对邹庄主你,可谓是怨恨深重,明知会被桃木剑所伤也要杀之而后快!”

邹弗林强辩道:“厉鬼作恶,首当其冲自然是我这个庄主,这有何奇怪?”

舒令仪踢了一下晕倒在地的福婶,冷笑,“邹庄主,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景白一脸不耐烦,“跟他废话什么,再不老实交代,直接搜魂就是!”

“搜魂”两字吓得邹弗林脸色一白,苦笑道:“两位仙师,不是老朽有意隐瞒,而是邹家的媳妇化为厉鬼,又不是什么好事,大家本就讳莫如深,不愿提起。”

“柳娘子为何会化为厉鬼?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郑柳氏是我邹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来的媳妇,我们能对她做什么?她之所以变成厉鬼,都是因为她自己生前怨天尤人,睚眦必报,与别人有何相干?”

“那她女儿飞燕呢,又是怎么死的?”

邹弗林反问:“谁说飞燕死了?”

舒令仪不由得神情一愣,半晌说:“既然没死,她人在哪儿?”

邹弗林抬起头,面无表情说:“侍奉任仙师,那是她天大的福分,别人想求都求不来。”

舒令仪皱眉,问:“任仙师是谁?”

邹弗林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不紧不慢说:“任仙师乃是溟剑宗的剑修,多年前就是金丹大圆满境界,道法高强,修为深不可测——”见景白脸上露出吃惊之色,不由得有些得意,“两位就算是灵飞派的高徒,只怕也不是任仙师的对手。”

舒令仪看了眼景白,哼道:“溟剑宗的剑修又怎样,难道我们就怕了吗?”

邹弗林似笑非笑说:“别说你们俩,就是你们顾掌门,也不过是金丹大圆满修为,对上任仙师,能不能赢还不一定呢。我劝两位还是识相点儿,不要再问任仙师的事,这对你们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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