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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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昼叶一愣:“啊?”

他要干嘛?沈昼叶完全没反应过来。

冬日阳光照映着空旷的男生寝室,陈啸之从旁边拿了他的外套一披,从沈昼叶手里捞过她的行李,并稳稳地将沈昼叶的零食袋子放在了地上。

“钥匙?”陈啸之漠然地问。

沈昼叶呆呆愣愣,把手里的钥匙递过去。

陈啸之披上外套,声音淡漠地说:“在这等着,有人来的话就说你领错了钥匙,现在在同学宿舍等人。据我所知男女生都不是一个宿舍楼——”

然后他道:“我去找老师,给你换完钥匙就送你回去。别乱跑。”

沈昼叶磕磕巴巴地点点头。

“你傻不傻啊沈昼叶,”陈啸之对着沈昼叶的脑门不轻不重地一戳,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在国外呆傻了?有可能男女混住吗?”

寝室又空又大,除了四张上下铺外空无一物,他一说话甚至还有回音。沈昼叶低着头,无声地揉揉毛茸茸的脑袋,好像被吓到了。

陈啸之:“……”

陈啸之求饶般道:“……我……我没凶你。”

沈昼叶抬起头,控诉地盯着他,问:“这还不叫凶吗?你对凶的定义是什么?”

陈啸之沉默许久,几乎是蚊子讷讷一般说:

“……给你道……道歉。”

沈昼叶也是一呆,站在床边,生涩地抬起头看着他:“……没、没关系?”

狂风吹着窗外老杨树,冬日暖阳映得通透,帘子在水泥墙上透出水般的影。世间安静又喧嚣,仿若只有两个少年人一般。

“行了,”陈啸之笑了下:“你在这坐着等着吧,我去给你换钥匙。”

沈昼叶认真地点了点头,又乖乖地问:“你的凳子是哪个?”

那一刹那,陈啸之嗤地笑了出来。

陆之鸣曾说过,姑娘家是会介意自己坐的是谁的凳子的。

姑娘家们会介意自己的凳子是不是被不熟的同学坐过,如果被男生坐了还会生气。

那时他只当他哥是在开玩笑,觉得那不就是个椅子吗,还分彼此?他们一帮大小伙子在教室里都混着坐,无论那个人熟不熟。这帮小丫头片子真的这么介意椅子的话,去外面吃个饭岂不是得纠结死?毕竟餐厅的凳子可算是接客无数,称得上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红唇万客尝。

十五岁的直男的思维,完全无法理解这点属于小姑娘的小细腻和小洁癖,甚至还觉得她们脑子有病。

可是他看到了,沈昼叶认真又纠结的样子。

陈啸之:“……”

他停顿了一下,在那堆被小伙子们玩得缺胳膊少腿的椅子里头,挑了一把最完好无损的,对阿十说:

“——这把是我的。”

不是我的。陈啸之想。

然后好骗的阿十对直男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说:“那我坐了喔。”

沈昼叶在那男生寝室里等了许久。

阳光都短了,她一开始还抱着自己的书包,后来觉得累了又放了下去,偌大空旷的寝室里连她走路都回声,放下书包的那一刹那‘咚’地一声,灰尘四散。

门后贴了一张纸,是打印的416宿舍的床位安排,沈昼叶跑过去看了看,发现这寝室里总共安排了六个人住宿,陈啸之睡在五床——也就是靠窗的上床,也是唯一一张铺好了床单褥子的床位。

剩下的大多是沈昼叶颇为眼熟的人,其中陆之鸣就睡在陈啸之的下铺。

六个人,确确实实都是男的,那钥匙确实给错了。

沈昼叶等得都困了,脑袋一点点的,寝室门才吱呀一声打开。门外陈啸之满头汗,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看到沈昼叶,摇了摇头。

沈昼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揉了揉眼睛,脑袋上飘出一只小小的问号。

“——管钥匙的老师不在。”陈啸之去桌上翻水瓶:“我找了半天没找到,你再在这等会儿吧,我过会儿再去一趟。”

沈昼叶困倦地挠挠脸,嗯了一声。

陈啸之:“困了?”

小姑娘困得一笔,连陈啸之说什么都听不太清了。

沈昼叶昨天晚上脑补了集训会有的东西:篝火晚会和深夜的真心话大冒险,她甚至还想过可以聚众喝酒。小转学生几乎将这集训当作自己的第二次夏令营,激动得凌晨一两点才睡着。

然后,这位妄想家遭到了应有的报应,被现实给予了沉重的一击:穷乡僻壤的破校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现在连自己的寝室都不知在哪。

沈昼叶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小小声问:“……我可以眯一会儿嘛?趴到你桌子上那种,你不……不介意吧?”

陈啸之静了下,低声说:“……你眯吧。我声音小点。”

于是沈昼叶趴在了陈啸之的桌子上,将外套蒙在头上,枕着手臂睡觉。

下午宁静,阳光斑驳地淌进室内,大风在窗外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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