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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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在他们中间流淌,沈昼叶又忍不住道:“还有,你一路都叫错人了。”

陈啸之:“?”

“我不是阿十啊。”

沈小师姐憋闷地问:“阿十不是你小时候养的猪吗?”

“……”

醉酒的男人闻言,嗤地笑了出来。

沈昼叶一听陈啸之居然还敢笑,火速立刻马上……翻了一个醋坛子,咄咄逼人地问:“还是你哪一任女朋友被你起名叫阿十了?我大半夜去派出所捞你,回来一路上没叫对过我的名字,陈啸之你今日必摔跤……”

“……我没叫错。”陈啸之开口打断了她。

沈昼叶一呆:“……?”

在落雨的长夜中,垂着头的陈啸之醉意朦胧,对沈昼叶道:

“阿十,就是你啊……”

夜深人静,秋雨绵绵,沈昼叶扶着陈啸之,呆呆地看向将头靠在她脖颈处的男人。

“沈昼叶,你他妈……”陈啸之慢吞吞地停顿了一下:“……就是个弱智。”

沈昼叶闻见陈啸之身上浓厚的酒气,看见他袖口的血点,昏暗老路灯映着漆黑如墨的树叶,又映照着他指骨上破开的皮。

下一秒,一个声音在深夜里响起。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嗯?”

那个伤痕累累的醉鬼模糊、酸怅而绝望地对沈昼叶说。

“——我的阿十。”

第108章 我……没有哪怕一分一秒……

“我的阿十。”

陈啸之说。

沈昼叶听到的时候都呆住了。

陈啸之依靠在她肩上, 眼底泛着血丝,怀着七分酸楚和三分绝望。沈昼叶愣愣地问:“……我、我是阿十?”

陈啸之大概是无力解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不再说话。

沈昼叶觉得应该等他醒来后好好问问, 但是当务之急是别淋雨——她拖着陈啸之回了奶奶家, 雨声贯穿天地,间或夹杂着沉闷雷声。

沈奶奶全程熟睡,房门关着,屋檐下中弥漫着清冽水汽。餐桌上瓷瓶里插着数日前从别处折来的荼蘼,叶脉上闪着金黄的光。

沈昼叶:“……”

沈家小独苗儿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 终于将陈啸之扛进了自己睡的厢房里, 拧亮了老台灯, 然后打了水来给他洗。

花棱窗外大雨滂沱, 一盏如星灯火。写废的诗稿被雨淋穿。

“你不该喝这么多。”房间的小主人哭笑不得地拿着沾了热水的毛巾道:“太不像话了。”

陈啸之坐在她小时候睡的床上摇了摇头,模糊地道:“……阿十。”

沈家孙女顺从地回答他:“好好好, 阿十。”

然后小主人将陈啸之稍微拉起来了些, 给他处理伤口。

沈昼叶其实手有点儿笨,笨拙地拿着热毛巾擦拭陈啸之额角破的地方,那伤口狰狞地袒露着血肉,她看得又心疼又难过,动作极其轻柔,甚至都不敢给他擦。

她擦了陈啸之的额角, 又去擦拭他的指节——于是看见他指节上磨出的老茧,干涸的血迹,粘在他的衬衫袖子上,湿漉漉的。

沈昼叶心疼他,一时眼泪又要掉出来了。

她用力吸了吸鼻尖儿, 让自己别哭,可是眼睛却不得不看着老台灯钨丝灯泡,在床上团着的毛巾被,还有昏昏沉沉地靠在其中的人。

……前男友。

沈昼叶眼泪终于又一次滚了出来。

面前这个男人令沈昼叶感到前所未有的复杂与酸楚。过去的她曾与面前的人毫无保留、肆意张扬地谈起理想和未来,曾与他谈起自己最澎湃的野心,告诉她孤身一人进入宇宙的梦。

陈啸之是缠进她人生血肉的藤蔓本身。

和他分手了——光是分手这件事就令沈昼叶相当疼痛,她哭着用棉签蘸着碘伏给他擦着他的伤口,陈啸之疲惫得闭着眼睛,女孩子心疼得发抖,将自己的枕头拽过来,给他枕着。

“……阿十。”

他不甚清明地唤道。

沈昼叶哽咽着,安慰他一般,应了一声。

陈啸之沉默了许久,闭着眼冒出一句:“……我说了……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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