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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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反向进行思考便可得出一个结论——如果被寄生的宿主掌握了同样的精神力波动,是不是也能主导系统?

小卷毛忙碌了这么多天竟然是为了这个。他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该如何去实现。

他先把系统的精神力图形从数十万个噪音图形里分离出来,再利用脑电波感应设备,慢慢使用冥想的方式使自己的脑电波与系统的精神力趋同。如此,他就能顺利进入系统的管理程序。

这种脑电波模拟技术算不上新颖。身体全部瘫痪的霍金就是靠这种技术打出了《时间简史》。

他为每一个英文字母创造了一种特定的脑电波图形,并存储在电脑里。当他在脑海中模拟这些图形时,计算机会立刻识别出相应的字母并组成单词。

这是感知技术连接外部世界的一种初级运用,却原来可以用来对付科技程度如此高的系统?小卷毛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

宣冥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略一放松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很多冷汗。

7480气急败坏地叫骂着:“宿主你好卑鄙!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也只好马上弄死你!”

它正准备展开最后一击,却又忽然得意起来:“宿主你真蠢啊!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你的脑子里,我可以干扰你的冥想,让你一辈子都模拟不出这幅图形!”

庄理依然什么话都不说。

宣冥却提起了一颗心。是啊,系统还在小卷毛的脑子里,它可以随时干扰小卷毛的冥想,这是一个死局。

“宿主,如果我们在对弈,那么还未起子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而且输得一塌糊涂。”7480得意洋洋地宣布。因为太过开心,它连噪音的分贝都降低了一些。

这些天以来,它竟慢慢迷上了折磨宿主的感觉,也就不急着弄死对方了。

庄理把一个电磁圈放置在自己头顶的正上方,终于打破沉默:“系统,你寄生在我的左脑对吧?”

7480虽然正嘚瑟,却也谨慎地选择了闭嘴。吃过宿主的亏,它是绝不会随意泄露自己的秘密的。

庄理轻笑道:“你一定在我的左脑。因为我惯用右手,所以我的左脑具备语言输出功能。我的命令从左脑通过胼胝体传递到右脑,再被身体执行下去,我的左脑占据着绝对主导的地位。”

7480冷哼道:“那又如何?”

宿主聪明得可怕,既如此,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庄理坐在电磁圈下方,语气饶有兴致:“系统,这个世界的科技的确追赶不上你的时代,所以你的傲慢致使你根本不屑于去了解它们。你应该不知道这台机器是干什么的吧?”

7480满不在乎地说道:“它只是一台破旧的,落后的,毫无用处的脑电波感应器。”

宣冥仔细看了看那台机器,同样对它的功能一无所知。

庄理招手唤来几名助理对机器进行调试,自己则端端正正地坐在电磁线圈下,绑紧了安全带,徐徐说道:“它叫经颅磁刺激仪,简称tms,除了磁疗和电疗,还能通过模拟脑电波信号,引发一个大脑微小区域的虚拟损坏。”

“这种损坏是暂时性的,能使大脑的某一个区域丧失能力。现在,我只需要用它刺激我的胼胝体,就能暂时断开我的左脑和右脑的连接。”

庄理闭上眼,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能气死系统的话:“你应该知道,人类的左脑和右脑都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就仿佛一个身体里安放着两个不同的灵魂。只不过绝大多数人的右脑不具备语言输出的功能,所以它往往是沉默的。”

“当我舍弃左脑完全用右脑去思考时,你还能干扰我吗?”庄理笑着问道。

7480好半天没说话,但那忽然躁动起来的滋滋声却彻底暴露了它的挫败和慌乱。

宣冥听得目瞪口呆,紧接着又抑制不住地扬起唇角。他原以为小卷毛的这步棋是完全错误的,却没料峰回路转,他竟早就想好了破局之法。

就算系统猜到了他的全部计划又怎样?除了待在左脑中吱哇乱叫,它什么都干不了。这招反杀真是又干净又利落!

谈话间,几名助手已调试好机器,并接通电流。

正准备把噪音的分贝推至最高,一举击杀宿主的7480被外部电流一冲,竟失去了先机。伴随着宿主的大脑功能的短暂紊乱,7480的运行也陷入了停滞。换一句话说,它掉线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几名助理才关掉机器,替庄理摘掉电磁线圈,并递给他一杯温水。

庄理闭着眼睛慢慢把水喝了。

7480不断发出滋滋声,似乎在检查左脑和右脑的连接情况。它没有发出得意的叫嚣,也没有桀桀怪笑,可以想见,庄理的这次试验是非常成功的。

宣冥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庄理喝完水,又揉了揉眉心,这才把一个个电极片贴在自己右脑的太阳穴、额角、颈侧等位置。

宣冥嗓音沙哑地问:“庄先生你还好吗?”

庄理沉默地摆手。

一名助手低声解释:“宣总,庄老师的左右脑已经断开连接了,所以他现在是不能说话的。”

“他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宣冥满心都是忧虑。

“不知道,我们也是首次做这种实验,还没掌握具体的数据。”

“会留下后遗症吗?”

“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的。”

“小卷毛会怎样?”

助手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小卷毛指的是谁,压低音量说道:“如果庄老师的左右脑无法顺利恢复连接,他会患上裂脑症。裂脑症与精神分裂有些类似,对生活肯定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因为左脑和右脑都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所以它们会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让人做出很多言行不一致的行为。比如你让他拿一个水杯,他会把毛巾递给你;你让他挑一张女人的照片,他会把小孩的照片指出来。他的大脑里有两个灵魂在进行战争。”

“这个病能治好吗?”

“目前还没听说过有治愈的案例。”助手叹息着摇头。

宣冥摆摆手不再多问,手里却不知何时握紧了一个金属烟盒。他取出一根雪茄却没敢点燃,只是叼在嘴里,用牙齿狠狠咬合着。

与那个砍掉自己脑袋的拉瓦锡比起来,小卷毛的疯劲儿也不遑多让。

宣冥如果早知道这种实验如此危险,就绝不会坐在一旁观望。但实验已经完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祈祷小卷毛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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