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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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太后愤懑的模样,秦国庆幸自己没将洪家人说的话全部讲完,否则太后现在已经不止是骂人。洪家人上门寒暄几句后,便开始质问顾家教养,又明里暗里讽刺秦国教女无方。最后才道明来意,直接逼问幼孙是不是洪家人,如若不是,他们明日就将孩子送来大长公主府里。

秦国从小就是天之娇女,平日虽脾气大又嚣张,现下自知理亏,被洪家人气势汹汹的说了一通也不好意思发火,还好声好气的派人将他们送了出去。

顾太后捻动手上的佛珠,闭了闭眼,淡声道:“洪家从前,阖族最高不过一个秘阁修撰,且没什么钱财,阿弟嫁女后对他们家多有关照。二娘那夫婿,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阿弟就带他到军中做文书。”

殿中一众人胆战心惊的望着太后。

她饮了口茶润喉,接着说:“若不是靠着顾家婿的名头,谁会卖他面子?他那些妾室我就先不提了,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洪家血脉我也不管。”

“单说洪家受了我们家这么多好处,既然如此,那凭我们顾家女怎么磋磨,他也得给我受着!”

第15章 他怎么老是往咱们这边瞧……

秦国放下手中的杯盏,望着太后出神,殿中其余顾氏女眷也不可置信的望着太后。

顾充捏着帕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姑母,那那个孩子,还有......二娘?”

“我改主意了。”顾太后理了理藕荷色褙子,身子半靠在隐囊上,哼笑着说:“我原是打算把二娘送回祖宅反省反省,既然洪家这么不给面子,那过完年我就直接让人将她送回洪家去吧。”

顾充张了张口,“姑母,那洪家说要离婚的事,便不用管了?”

听到这话,顾太后冷笑,“管什么管?她虽是个庶出,当年你阿爹也没少她嫁妆的,我看她这些年也没少拿出来贴补洪家。洪家当年是什么光景,现下是什么光景?哪有占了便宜还一点代价都不想出的。”

顾家给了钱、给了往上爬的机会,也没拦着女婿纳妾生庶子。隔壁陈国公家找了个寒门女婿,那女婿胆子大,敢跟陈国公家婢女有私,被发现后差点被大舅子打断腿。而顾家只略微劝说了几次,见女婿不听、顾二娘也不在意便没再插手。既如此,顾二娘犯了错,他们自然应当担待担待。

被太后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沉默下来,探寻式的看着旁人的眼睛,想要从中得到些许信息。

一名辈分大的老妇人道:“娘娘,这恐怕不大好吧?说到底是二娘私德有亏,是咱们家的问题。若是洪家想离婚,就让他们离吧。”

同人私通,就算是休妻洪家都没问题。还不是因为对面是顾家,才只敢提离婚,不敢提休妻,否则真就混不下去了。

顾太后直起身子,冷声道:“外面到处都在传二娘的事,现在让他们离了婚,岂不是坐实了外面的传闻?以后他们两个离不离我不管,反正现在不能离。”

殿中熏着檀香,袅袅烟气自博山炉上的小孔里溢出,随后飘散在殿中,消失无踪。

经此一番,众人都明白了太后的心意,各自称是后便不再多言,纷纷起身离去。

秦国也打算出去透透气,顾太后却道:“你留着,我有话跟你说。”

庆寿殿的大门打开后又重新合拢,吹拂进来一阵冷风,给原本暖融融的内殿带来一阵寒气,秦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忐忑问道:“阿姊,有什么事吗?”

她问了两遍,顾太后皆没有说话,只静坐着吃茶,直至墙角的更漏一点一点的往下滴,申正到了。

良久,顾太后方道:“我早就让你长点心,你不听我的,瞧吧,现在她干出这种事来,你能高兴?”

秦国十分委屈,为自己辩解道:“当年是那老...是他说的不让我管的,生怕我害了他宝贝女儿。”

顾太后恨铁不成钢,“什么宝贝不宝贝的,河东那边的不算,他拢共就两个女儿,他对阿充差了不成?比起二娘,分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说不让你管你还真敢不管,没让你亲自养,随便派个女官过去,也比他那个妾室和他教养要强。”

顾二郎和顾二娘的生母是歌姬出身,去别人家赴宴的时候附赠的,一向被顾太后瞧不上。因为不好管束堂弟家事,才没直接派个女官过去。

“我怎么没有?便是我乳母,随口问了句那孩子今日吃了没,他都一脸惊惶,谁还敢管?”想起那老东西的样子,秦国便满肚子火气。也就是在太后面前,才没全部展现出来。

那老东西自己反正是没错的,秦国忍不住腹诽要是他这会还活着,只怕要指责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教养不到位。过了会,她又很是惋惜老东西没了,不然现在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丢脸,反正最丢份的是他。

有个人在前面扛着,她好歹能轻松些。

老淮阳侯是什么德行,顾太后这个做堂姐也略知一二,她头痛的抚了抚额,皱眉道:“怎么有他这么烦人的。”

秦国道:“等二娘出来,我就派两个傅母去何家,日日盯着她的言行举止,等她改好为止。”

顾太后点头,恨声道:“很该如此,她要是再改不好,仔细她那身皮!”

苏移光坐在偏殿里,正听一众夫人们闲话,脸上挂着浅笑,乖乖巧巧的,不发一言。

孙夫人刮刮她的面颊,笑道:“我就爱蛮蛮这丫头的乖巧样,我家阿元太过淘气,要是她有蛮蛮半分听话就好了。”

“夫人说笑了,阿元哪里淘气了?”苏移光掩唇一笑,杏眸闪了闪。

孙夫人叹道:“她打小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哪件事没干过?”

苏移光扁扁嘴,说:“阿元平常都跟我一块玩的,她要是淘气,我岂不也是个淘气的?”

她跟林元出去玩经常在一处,要干坏事那也都是一起干的,顶多林元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比她多干几样,这种事哪分什么彼此。

孙夫人说自己女儿不好本便不是真心,而是在别人面前谦虚而已。此刻听苏移光这么说,正合她的心意,当即笑得合不拢嘴,指着她说:“你这坏丫头再伶俐不过,我可再不敢在你面前说她了。”

众人都跟着夸了几句林元,苏移光忽而问道:“夫人怎么不在坤宁宫陪陪皇后娘娘?”她是皇后的亲嫂子,平日也经常进宫跟皇后说话。

“我刚从那边过来。”孙夫人笑了笑,“累了许久,晚上又有筵席,娘娘困了想歇一会。恰巧许久没见过太后娘娘,便想着过来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众人凑在宫中各处说话走动,眨眼间便到了酉正,宫人们在皇宫里跑来跑去的通传,请众位朝臣和夫人们赴宴。

筵席设在紫宸殿中,命妇和朝臣拜见时早已经赐过宴,此时是另外的晚宴,只留了器重之人和亲眷们参与。因紫宸殿位置够大,并未将男客和女客的席位完全分开,只分别设在了一边而已。

苏移光正要落座,秦国大长公主道:“蛮蛮来我这坐。”

顾充嗔道:“阿娘!”这不是留她一个人跟李太夫人一起,她不舒服啊!

秦国哼道:“我让她陪陪我都不行?有你这么做我女儿的?”难道你想让她跟那老妇待一起?

顾充最终妥协,推了推苏移光,“你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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