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顾哥,真是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我来迟了,我先自罚三杯。”方哥拄着拐杖带着自己的豆豆鞋小弟们一拥而入,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倒了三杯一口闷掉,然后狗腿地站着。
顾承煜翘着二郎腿,骨节分明的大掌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打火机,他不说话,在场没一人敢吭声,连呼吸都放慢起来。
片刻,他唇角泄出一声“呵”,玩味地斜睨了卑躬屈膝的方哥一眼:“怎么,你那双绿豆大的乌龟眼是摆设,就只看见我了,把我身旁的阿傅当死人?”
方哥面色一僵,终于颤颤巍巍地、颤颤巍巍地把目光挪到一旁不动如山清风霁月的傅晏清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唾液:“傅、傅哥好。”
那是地狱般噩梦的一天,他永远都忘不了——
【小弟们七零八散伤痕累累地躺满了整间病房,惊恐地瞪着最中心长身玉立的俊美男人。
方哥跪在他面前不断磕头,“砰砰砰”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你好像很害怕我?”傅晏清屈膝蹲身,伸手拭去他额头的鲜血:“看,都流血了,很疼吧?”
方哥瑟缩地往后躲:“不,不疼。”
修长的食指缓缓向下挪,最后停在他结实有力的小臂上,唇角带着笑意:“你的胳膊……可真碍眼。”
他漆黑的眼眸里有与温文尔雅外表不符的凉薄阴狠:“你好像很害怕我。”
方哥刚想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动静。
傅晏清目光一凌,从医用推车上拿起手术刀,单手粗暴地抓起他的头发,而后竖起食指放到唇边:“嘘——”
“保持安静哦,谁要是吵到我了,我可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嗯?”他用手术刀尖对准方哥的喉咙,只需要再推进一点点,他脆弱的喉咙就会被他捅穿,届时大动脉鲜血就会喷薄而出,运气好的,还能看见喷泉呢。
方哥身体紧绷一动不动,小弟们忙惶恐地点头。
“嗯?你把人给看丢了?!”姜千遇触碰到把手的指尖一顿,匆匆收了回来:“我现在就回去。”
脚步声逐渐远去,好不容易外面的人走了,傅晏清终于松开了他,方哥像条濒临死亡的鱼瘫在地上拼命汲取呼吸,身下忽然伸出黄色的液体。
傅晏清手腕翻动,把玩着手术刀,就在方哥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之时,忽然探过一只大掌将他的手臂折断,扬起手术刀尖狠狠捅了进去。
这还没完,他拧动刀柄在肉里缓慢碾磨,痛感直接被扩大十倍。
“啊——我的手,我的手!”
方哥龇牙咧嘴痛不欲生。
罪魁祸首却笑得清风霁月,起身摘下沾着血渍的白手套轻飘飘扔到他脸上。
“这才对嘛,我的胳膊是因为你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的胳膊怎么能好好的呢。”】
“阿傅,看来你把他吓得不轻啊,你都做了什么,让人家看见咱们跟见了老虎似的。”顾承煜“噗嗤”笑出声,神情促狭,目光忽然在他打了石膏的手臂和大腿上停住,“你胳膊跟腿怎么了?”
方哥下意识望了傅晏清一眼,随后收回视线打着哈哈:“我自己摔的,我自己摔的,哈哈哈。”
“这么巧,阿傅的胳膊打着石膏,你的胳膊也打着石膏,哦,你比他更惨,你还拄着拐杖呢。”顾承煜挑了挑眉,目光若有似无划过身旁一言不发的傅晏清身上,被后者一个冷淡的眼神后终于收敛,“行了,坐吧。”
方哥狗腿地点头,后面的小弟跟着自己的大哥落座,他们一进来,原本宽敞绰绰有余的座位瞬间变得拥挤起来,居然还有几个人没抢着座位尴尬地空站着。
“大哥,位置不够了怎么办?”小弟低声跟方哥附耳道。
“那还不自己去拿!”方哥瞪了他一眼,扭头面对顾承煜和傅晏清时瞬间切换成笑脸,“方哥,傅哥,我这次来其实就是想向你们道歉,我以前年少无知冒犯了你们,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狗眼看人低,我、我……”
他站起来抬起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每说一句话就打一巴掌,很快脸就显而易见地肿胀起来。
小弟们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却谨记他来前的叮嘱忍气吞声。
“行了行了,就吃个饭,我还不想见血,懂吗?”顾承煜把打火机扔桌子上,身体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摆摆手。
方哥双手仍旧在不停地扇打自己,嘴里还悔过地念念有词,包厢里回荡着他清脆的巴掌声。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没听见我们顾哥说什么吗?让你别打了,你耳聋了?”
傅晏清食指微屈,有节奏地在桌面上轻扣,终于,在第一百下,众人已经忍不住准备制止方哥时,他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很吵。”
方哥动作骤然停在半空中,他头肿如猪,两颊的红手印触目惊心,满嘴鲜血:“对不起,对不起……”
“跟我说干什么,阿顾不是说了让你坐下吗?坐吧。”傅晏清伸手抽出几张卫生纸,言笑晏晏递给他:“你流血了,要擦擦吗?”
“不不不。”哪怕他笑得再无害,方哥都知道他内里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他毛骨悚然,强压着恐惧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四楼包厢,姜千遇等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火锅蒸汽腾腾氤氲在整个屋子。
“……刚刚我跟你们说的都记住了吧?这周你们好好布置一下,演员找专业的,周六就行动。”她道。
“放心吧,姜投,我出马你还不放心吗,都包在我身上。”小胖信誓旦旦。
“嗯。”姜千遇夹了块肉,随口问:“小胖,这么久没见,你胳膊怎么也打着石膏?”
“害,别提了,不知道哪个龟孙大半夜在老子回家路上一棍敲晕了老子,我醒来的时候哪都没事,就胳膊受伤了,你说邪门不邪门。”小胖一边往嘴里塞羊肉,一边怒火中烧口齿不清道。
他这段时间一直没上学,就是因病在家养伤。
“我的羊肉!胳膊受伤了也没见影响你干饭的速度,我们是不是还要给你个盆啊。”
众人哄然大笑。
“那当然,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干饭,我是专业的。”小胖一拍胸脯,洋洋得意地竖起大拇指。
“知道是谁吗?”姜千遇喉咙上下滚动,不紧不慢地嚼完最后一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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