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自打知道东齐派公主下降,玛索多几乎是辗转反侧,一刻也等不及要见识见识对方了。
她此番拉着西赛前来,便是想要亲眼看看这个将要占据王后宝座的“南平公主”,到底是个多么出众的女人。
如今当真见到了,心里有些不免失望——眼前的少女长得虽然妩媚动人,气势颇足。但面色苍白,极是瘦弱,不过就是个小姑娘罢了。
这公主家里有多少头牛,多少头羊,多少个佣人,凭什么瓒多就要让她当王后?
她哪里比自己好?她也配么?
玛索多越想越气,满脸不服,腰板拔得挺立。
西赛见场面胶着,欠起身劝诫玛索多:“公主远道而来,是专程为服侍王上的。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怎能如此发脾气?”
说完,她又换成东齐话,对南平道:“殿下莫要介意,玛索多嘴快脾气急,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谁和她是一家人!”玛索多没给西赛面子,怒道,“要怂,你自己怂去。”
堂内一时陷入寂静,连西赛这个和事佬都不知如何开口。
哒,哒,哒。
却是南平漫不经心的敲了几下茶杯。
“都说完了?”她连眼都没抬,温声道:“既然如此,那便把座位撤了罢。”
阿朵和玉儿听令,举步上前,合力把那蒲团抬了出去。
这回倒好,地上光秃秃,想坐也没得坐了。
“阿朵,给西赛王妃上茶。”南平道,仿佛屋子里就两个人似的。
热气腾腾的茶碗端了上来,按当地人的喜好,咸茶里冲了奶。
西赛道谢,接过碗,眼睛看看南平,瞟瞟玛索多,捂在手里没喝。
时间点滴而逝,越发显得直不楞登站着的玛索多像个傻子。
堂中婢女内侍的各色探寻目光飘过来,直往那位尚族贵女脸上扎。这坏脾气的女人哪撑得住这个,脸涨得通红,转身欲走。
南平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温声道:“瞧我这记性,倒是忘了还有个玛索多妹妹。只是姐姐昨日才搬进来,杯子刚巧少了这么一盏,下次定给你备上。”
论年纪,南平是比玛索多小上四五岁的。所以这话一出来,连站在一旁的译官都有些犹豫。
南平瞥了他一眼,那译官身上一抖,立刻呼噜噜全翻译了。
玛索多暴怒,嘴里说得飞快,不知讲了些什么。
译官登时面露难色,没敢把话传回来。南平不用猜也知道,必不是什么好话。
公主浑不在意似的面露微笑:“妹妹说了些什么,我竟一个字也听不懂,真是难为妹妹了,浪费好些口舌。”
这席话立刻被翻成了雪域话,气得玛索多一跺脚,踩着马靴蹬蹬蹬跑了出去。
南平应付完这一茬,在心里叹了口气。侧脸时才发现西赛依旧在近旁端坐着,不声不响,安静得像株草。
许是察觉到上位者的目光,西赛对着南平羞赧的笑了,细细喝起手中的茶来。
第5章 炊饼似的月亮挂在身后,柔和了……
南平还有话要问,于是含笑坐等她喝完。只是坐得久了,脑袋好像被人上了弦,有小锤在敲。最后疼得实在熬不住,用指头轻轻按压起鬓角来。
“公主可是身体不适?”西赛听见动静,眼瞅着南平脸上飞起一片灼人的红,诧异道。
“许是昨夜有些受凉,不碍事。”南平不欲多说。
“那可如何是好!”西赛关切极了,旋即又露出后悔的表情:“都怪我,没拦住玛索多,让她来叨扰殿下休养。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倔,除了王上,谁的话也不听。”
三言两语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有些意思。
南平略作沉吟,温声道:“无妨,迟早也要和诸位姐妹见面,我心里是欢喜的。”
“高城气候仄人,不比东齐,小病也拖不得。”西赛又道,“我略通医术,懂些调养的方子,公主若是不嫌,我倒是可以瞧瞧。”
南平婉拒了她行医的请求:“不过头疼而已,哪里用得着麻烦王妃。”
西赛听到是这症状,一拍巴掌,示意跟着的随侍抬进一个木盒来。
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些黑枸杞、虫草、雪林果。还有一匣味道绵长的龟兹乳香,看模样不是凡品。
“初次见面,带了些山野俗物,还望公主不要见笑。您看正好赶巧,这雪林果治偏头疼,是极好的。”
南平大方道谢,唤宫人纳下。
“我打小跟外祖母长大,受她教诲颇多。如今外祖母过世多年,我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东齐人了。”西赛笑道,“今日有幸得见公主真颜,果真见之忘俗,备感亲切。”
不知是不是出身的原因,西赛的做派确实与玛索多这样地道的雪域姑娘不同,缠绵得竟有几分像稳居储香宫的瑞妃。
“他乡遇故知,当真是天大的缘分了。”南平如此想着,应承道。
“谁说不是呢。”
这厢西赛总算把杯中茶饮尽,两人絮絮而谈,气氛也渐趋融洽。南平便状似随意的打探到:“听说瓒多这几日是出城去了?”
“王上的行踪,女人又如何得知,能做的不过是等他归来罢了。”西赛说得滴水不露。
她顺势把话题扯回到瓒多身上,言语之中满是对他的崇敬:“王上是雪域最强壮的男人,我和玛索多是心甘情愿盼着他早日立后的。没有妻子的男人,就好像没有翅膀的雄鹰一样。也只有公主这样的人物,能够配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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