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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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丧也不能给他好皮囊看。

她画完,甚是满意地转过镜头让对面的人看。

“怎么样?”

尹夏知扬眉,没发表评论,话锋一转提及另一件事。

“最近没有再服药吧?”

闻言,姜皑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低低应了声:“嗯。”

“我和学长觉得以你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需要再进行任何治疗。”尹夏知认真的看着她,“皑皑,相信你自己好吗?”

姜皑踟蹰地点点头。

随后背过身去,默不作声将包里的药瓶拿出来。

握在手里许久,才不情不愿放回抽屉里。

西山戏园,姜皑到时木质大门开着,身穿戏服的学徒站在廊道上咿咿呀呀的对唱,兴许还未开场。

偌大的院子栽满亭亭如盖的法桐,正午时分的阳光透过叶片织成的罅隙落下来,光斑随树影游荡。

渡边先生今天身边只跟着一个秘书,见姜皑走进来,立刻起身相应。

仿佛要与戏园的传统气息相迎合,年近五十的男人特意穿深蓝锦绣花的和服,日本男子身形不如西方人高大,姜皑站在他面前,需要微微垂头才能直视他。

渡边先生是东京人,却说一口地道的关西腔。

“你好,姜小姐。”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望。

姜皑临走前把及腰的长发挽成发髻,佩戴一副黑色平光眼镜,既不是当下流行的复古圆形框,也非小言中常出现的金丝边。

再配上脸颊处的褐斑,立刻被识人无数的渡边先生贴上“古板”、“无趣”、“难以入眼”几个标签。

姜皑歪了歪头,嘴角微微弯起,划出一个带着七分傻气的笑:“渡边先生,戏几点开场?”

渡边:“……快了。”

说完,略带责备的看了眼身旁的秘书。

想来是他特意嘱托让合作方派个好看点的陪同者,结果等来的却是如此粗鄙之人。

戏开场已经临近中午。

姜皑对国粹没有研究,顶多是在大学选修课上听过几场折子戏,每一节课人物关系还没弄清,就睡得不省人事。

陪着听了三场戏,天边落霞融金。

秘书弯腰提醒自家老板,“这附近有家地道的满洲私房菜馆,李处长给我们约了座位。”

渡边不耐烦道:“急什么,听完这一场。”

姜皑兴致寥寥地给他斟茶,掀开茶壶盖,水雾溢出来蒙湿了镜片。

掏出纸巾擦拭,反正她听不懂戏,好不容易有事可做,擦镜片擦得那叫一个专心。

这一专心不要紧,连戏唱完,戏园子重新归于安静都没及时发现。

直到渡边先生轻咳一声,“姜小姐是多少度近视?”

姜皑抬起头,被他微带污浊却精明的眼睛攥住视线。

姜皑心绪漏了几拍,他看了多久?

怕是这老狐狸察觉出什么端倪。

她抿了下干涩的唇,抬手将耳畔落下的碎发别至耳后,笑道:“二百五十度。”

没等渡边开口,重新戴上眼睛,复又道,“既然戏唱完了,渡边先生不如去尝尝满洲的私房菜?”

渡边饶有兴致观察她的表情变化,最终没能抓住分毫破绽。

起身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兴意盎然地对姜皑说:“那就请姜小姐引路了。”

八百关位于老建筑弄堂内,是当地一等一的私房菜馆,平时预约都困难,姜皑也只陪客户来过两次。

秘书去停车,她便陪渡边先生站在路灯下等。

仿照清朝古典式装潢,夜幕落下来之际,门前的红灯笼亮起,将昏暗无光的弄堂照得格外亮堂。

如今夏末秋初,正是s市四季里最舒适的时候,微风拂过来带着玉兰的香,和记忆中的城市大致无二。

虽然离开s市多年,只一回顾,便能想起往昔的种种。

渡边的问话猝不及防响起,姜皑沉浸在回忆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他直接上手拿掉古板的黑框眼镜,“姜小姐不戴眼镜的样子格外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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