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给她打下手的,竟然是太子妃。太子的这位妻子乃是出自先皇后陈家,是先皇后的亲侄女。
她自小入宫陪伴着姑母,与太子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虽然太子的身子骨一直不好,可是太子妃与他一直感情甚笃。
知晚嘴巴甜,没几天的功夫便跟太子妃熟稔了。
没事的时候,她还替太子妃把把脉,直言太子妃有些宫寒之症,这也许也是她与太子一直没有子嗣的缘故之一,然后又替太子妃开了暖宫滋补的药方子。
而太子那边,虽然还有些余毒,可是因为知晚的母亲曾经入宫替太子诊治,做了些排毒之法的缘故,原本也解了大半,现在有了对症的良药,只需慢慢调理,净化了血液,排除内脏积毒也就好了。
太子与太子妃在乡间逗留的时间并未太久,当知晚将药膏全部熬制出来后,他们就折返回宫去了。
临行前,太子妃倒是依依不舍,跟她说待盛家回京的时候,她定要再好好酬谢盛家小姐这些日子来的辛苦,不过为太子配药的事情,最好连家里的长辈都不必告知。
知晚知道,就算是这位太子全都好了,在人前应该还是那副病怏怏活不长久的样子。
因为活不长久的人,才不会招惹别人费心思琢磨。在这点上,她很认同太子的保身之道。自然也跟太子妃言明,自己晓得其中的厉害,若自己是个嘴大没有分寸的人,表哥是绝对不会将这事儿托付给她的。
就此送走了邻村陈家的娇客,知晚才缓缓吐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她从太子妃的嘴里听闻了母亲的一些旧事,心里的怅然更多。
在她看来,母亲当时真的是被父亲保护得太好,竟然无意中被牵扯到这么凶险的事情里来。
太子妃说,当时柳家被抄家,夏安之因为柳鹤疏被处死,悲痛欲绝,竟然也随他而去。可是柳家上下竟然找寻不到半张记录太子病情的药方子。
当时太医院听闻夏安之辨别出了太子之毒,曾经建议不妨请她的老母亲入京为太子诊治,毕竟夏安之的医术都是承袭了母亲夏锦溪,定然能寻到妙方。
可是紧接着便是外祖母病故,外祖父章家遭遇官司,紧接着被歹人抢劫灭门。
知晚越接近当年的真相,便越觉得愤怒,真希望自己快些长大,变得有力量,可以将那些迫害母亲和外祖父一家的黑心肝们一并拔出剪灭,晾晒在朗朗乾坤之下。
就在太子回宫不久,京城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大西国土——田皇后一朝分娩,诞下了小皇子。有这嫡子降生,陛下龙颜大悦,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祖母听了这消息,又有些感慨道:“城里的狗儿们抢肉,且得闹上一阵子……”
知晚知道祖母的意思,只是城里的热闹,她们这些身处乡间的人算是看不到了。
就在转年时候,王芙也终于分娩,那小娃娃呱呱落地时,一大一小的哭声响彻了盛家的院子,当老太君听闻生下的是一对龙凤双胞胎时,忍不住老泪纵横……
盛家有了秧苗,便不愁长不出参天大树,她老婆子忍下的委屈,也算是有了一丝希望……
乡野之地平淡的日子总是漫长的,不过若是身在京城歌舞升平,日日笙歌,又会觉得岁月太短。
转眼的功夫,盛家女儿三年的丧期已过,按照道理来说,也该是跟慈宁王府结亲的时候了。
第51章
不过一年前,盛家老太太亲自给陛下写信。
信里情真意切,说是世子爷年岁已大,而香桥这几年总是时时病着,所以恳请陛下体恤两家的难处,解除了婚约,莫要耽搁了王府的香火传承。
于是陛下走过场,问过了慈宁王府的意思后,颁下圣旨,亲自做主解了两家的婚约。
当年的盛宣禾一案以流寇处置,杀了那十几个暴徒,而那两本账目在庭审过堂之后,两本又变成了一本。
虽然刑司的人得了授意,掩去了慈宁王派人刺杀朝廷大员的丑闻,却对董长弓的贪墨没有丝毫遮掩。
田家也用这事儿大做文章,上书直谏陛下,痛陈董长弓的胆大妄为。
由此董长弓被削夺了官位,遭受了一番牢狱之灾后,总算是因为之前的功勋逃过了一死,被贬斥回乡了。
至于田家,此番出战与慈宁王一系互咬也算损失惨重。主理这件案子的成培年被王府一党揪出了以前任上的陈年旧案,直谏陛下。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成培年倒霉,赶上了这个风口浪尖,成了田家与慈宁王暗斗的祭品,被陛下在朝上痛斥,勒令回家赋闲思过半年再来领职。
一时间,有些老道的臣子也琢磨出滋味来了。慈宁王作为大皇子,虽然不是皇后嫡子,却在兵部深耕已久,手下能将无数。
田家作为外戚,朝中势力不容小觑,手掌户部钱银。
而陛下虽然一向仁厚,却不容得兵权与钱银命脉被人握得太紧。这次王府与田家一番争斗,互暴其短,就是尖嘴鹬和肥美的蚌互相咬斗。
而陛下稳坐龙椅,坐收渔翁之利,轻而易举地收了慈宁王爷的兵权,还换掉了户部大半的官吏。
待两家都琢磨过味来,也是为时已晚。
当然做父亲的钱银不愁,日子开始好过以后,对自己的儿子还是疼爱一些的。
原本慈宁王在宫中被陛下因为不知缘由的事情痛打了一顿,痛失隆宠,原该是缩回王府低头做人。
可是谁承想,盐税案子刚结,边关的战事又起,大西王朝重文轻武的弊端再次显现。
新任命的将军在前线吃了几次败仗之后,陛下权衡一番,唯有再次启用董长弓,让他戴罪立功,临危受命开拔边关。
董长弓虽然人品低劣,却作战经验丰富,领着旧部开拔之后,战局也渐渐开始缓解。
连带着慈宁王也脸上有光,最近一两年又渐渐出来走动了,虽然不似以前那么跋扈嚣张,但皇子该有的体面,总算捡拾起一二。
当然,乱世出英雄,这一场略微持久的边关守卫战里,也涌现出了许多将帅新秀。
在肖山一战中,孤立无援的一只哨骑仅凭二十余人,却奇袭敌军大营,为首的一个校尉亲手砍下了敌军首领的头颅,并烧毁了敌人足足三个月的粮草。
紧接着赶上大雪封路,敌人的主力没有了粮草接济,不战而溃。
而这一战立下奇功的校尉甚是年轻,年仅十八岁,在随后的崖山和长启战役里,也都屡立奇功。
一直镇守燕州的秦家上将军奏请表功的奏折里也是明明白白地写道:“成校尉一路快马疾行,率领士卒,出生入死,为董将军之决胜铺路设石,让大军长驱,无后顾之忧,堪为大西将卒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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