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这大男人做保媒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多的啰嗦,所以成天复借着酒劲,直接领人过来看上一眼,到时候再问问妹妹,成与不成立刻便能定了。
他们虽然站得略远便顿住了脚,可方砚已经将在廊下吃酒的那几位小姐都看在了眼里。
只这一眼看过去,便一眼看到了那位巧笑嫣然,秀目灵珠的姑娘……他顿时屏住了呼吸,一下子明白,原来书中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竟是这个意思。
所谓一眼倾心,当真是直击心鼓,让人不能自抑。
他当下便抓住了成兄的手臂,略有结巴道:“成兄方才说,有意将妹妹许配给我,可是真的?”
旁边的几个书生也是喝多了酒,起哄道:“那边都是成兄的妹妹,你倒是说清楚,相看中了是哪一位?”
方砚急急道:“自然是那个穿月白衣裙的小姐,不知那位可是成兄的妹妹?”
成天复脸上的笑意淡去,酒劲也醒了几分,不过还是温言提醒道:“那位不是我的亲妹,只是外祖母府上的大表妹而已。那个穿藕粉裙子的才是舍妹……”
可是方砚不甚上道,只继续问:“那成兄的这位表妹可有议亲?”
成天复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甚至罩上了几分寒意:“方兄可是来菜市买菜?难道我的几个妹妹就摆在那里,任君挑拣?”
方砚自觉自己言语失礼,一时哑然,满脸尴尬。
说完这话,成天复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方砚当然知道自己一时不察,失言得罪了成天复。他急切得不行,连忙召唤成天复。可是学兄只急冲冲地走了。
待他再回头看时,那几位小姐也走了,只看到那一抹月白背影,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处……
成天复的确是被自己的那位同窗气得不轻。
原以为方砚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是个见色忘义之辈。
不过青砚倒没觉得方公子失礼,只提醒着自己的主子道:“将军,您下次给小姐相看时,也要清一清场子,你说说,若是表小姐在场,只要男人不瞎,谁不得先看上表小姐?红花得用绿叶配,你可别弄一朵娇艳的花摆在旁边衬着啊!”
成天复皱眉:“香桥还小,看上她的会是什么正经的男人!”
青砚都被自己的公子给逗笑了:“表小姐虽然不是真正的十八,可……算起也十六了,眼看着就往十七去了。若是现在不张罗,熬到十八岁,女孩大了当真要留出仇来了。您是不知道表小姐最近有多招风头啊?每次参加宴会后,好多公子都偷偷打听她呢,甚至有几个都打听到我这来了。若不是她刚刚跟慈宁王府退婚,名声有些不好,大约议亲的媒人都要将盛家的门槛踏破了。”
成天复每天忙于公务,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表妹如此招摇。
他面无表情地听完,便不再说话,闭眼靠在车厢的靠垫上。
青砚当少爷上了酒劲,便也不打扰他休息,只悄悄退出了车厢。
现在正是天气好的时节,那大小宴会都是不断。到了第二日中午,三个小姐妹还要结伴而出的时候,却被还没有出门的成天复给叫住了:“你们三个也老大不小了,整日出门像什么话?”
没等表姐妹说话,得晴便先驳了兄长,小声嘀咕道:“哥哥还知我们不小了,我们女儿家不随着母亲和舅妈出门交际,难道还要留在府里读书考状元?”
谁都知道现在是相看小儿女,讲论婚嫁的好时候,若是错过了这一遭,待得天冷都不爱出门了,那黄瓜菜都凉了!
成天复见妹妹还敢顶嘴,正要说什么,知晚抢先说道:“今日姑母要带得晴妹妹去永定国公府做客,自然是要出门的,不过我还有些账务要处理,原也不想去……表哥你那边若是有什么账目没看,也尽可给我。”
昨日回府的时候,青砚看见她有些意气难平,欲言又止的。她心里纳闷,就让凝烟过去套话,结果一问才知,原来表哥要给得晴表妹相看青年才俊。可是那才俊却一眼相中了她。
知晚想想都能体会到当时场面的尴尬。所以今日成天复面色不善地说她们爱出门,知晚立刻觉得自己明白了表哥的意思,识相地留在府里。
毕竟得晴现在婚事还没有着落,自己也跟着去,倒像恨嫁一般,抢了得晴的机会。
知晚这一刻决定,以后绝了茶宴一类没有必要的交际,等得晴和香兰都嫁出去再说。
不过香兰却陷入了两难。她猜到表哥今日可能留在府里,若是也留下,借着去隔壁书房借书温书的机会,正好刻意跟表哥相处。
可是那永宁国公府如今还有个尚没有婚配的五公子。这是沈芳歇失节破相后留下来的肥缺,各府未嫁的姑娘们可都憋着劲儿,见天去府上做客呢。
她虽然自觉胜算不大,可总还抱着一丝少女莫名的自信与希望——你说万一这国公府的五公子就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呢?
两相权衡以后,香兰觉得表哥在府里的日子很多,可永宁国公府的机会却并非天天都有,所以她也小声附和着得晴表姐:“是姑母和母亲要带我们做客的……”
成天复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吩咐自己的妹妹出门要听话,便转身离开了。
得晴嘀咕着哥哥今天不知抽了什么风,然后转头问香桥。:“你真的不去?不是听说国公府的太夫人指明要你也去吗?”
知晚笑了笑说:“ 太夫人的针灸已经施几个疗程,她的头痛之症大减,已经不必再施针治疗了。我真的是有许多的事情。这次就不跟你们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得晴也愉快地点了点头。带着香兰嘻嘻哈哈地去坐马车了。知晚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抵账,可是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
他转头一看,原来表哥还没走,正背手立在院门处,于是她走过去问表哥有什么事?
英俊的青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你不是说要帮我查账吗?难道只是说说而已?”
知晚赶紧说:“当然不是,我换身衣服便去表哥的书房可好?”
因为准备去国公府,她穿的都是外出的华衣锦服,甚是累赘,既然在家自然不必太过华丽,舒适就好。
等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裙,又带了一小盒新炒的瓜子蜜饯作为消磨的零嘴,便可以入表哥的书房了。
表哥还是平常的样子,埋首在一堆文案兼奋笔疾书。
知晚坐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拿起算盘对着账本噼里啪啦的算账。
这类盘账对她来说已经是熟门熟路,得心应手,自然算得很快。
当算完了一本,她猛抬头的功夫,却看见表哥不知什么时候不再写了,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知晚一愣,开口问道:“表哥有事?”
成天复似乎刚回过神来,不甚自然道:“……我有个同窗学弟,年岁与你相当,如今也是朝中七品散员……他昨日在宴会上无意中看到了你……有意寻媒人上门说亲,你看可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