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因为不知表哥放了多久,知晚不好拿这个给家里其他人吃,免得吃坏了肚肠,便打开盒子闻了闻,感觉应该还好,捻起一块吃了起来,入口即化的口感,当真是解馋。
知晚正在长个子,对于美食毫无意志力,等吃的干净了,她才发现盒子上有封盒的条子,上面是封盒日期时辰——竟然是今日清晨才封盒的。
知晚一时愣住了,这才明白,这是表哥临走前吩咐人今日一大早买了放在书架上,特意留给她吃的……
唇齿间的蜜意不断扩散,流转到了心底,眼中的湿意也渐止不住——因为今日……是一个叫晚晚的小姑娘降生到这个人间的日子。
不过自从与父母分离之后,这个日子便跟寻常的日子没有什么两样了……她也从来不会刻意去想。
只是去年时,她应该是在这样容易勾起回忆的日子里,无意中在书信里曾跟表哥提及过。
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还以这样的方式,为自己庆生……
知晚小心翼翼地拿起最后的一块,却有些舍不得吃,只是默默地坐在了表哥惯坐的椅子上,微笑而伤感的蜷缩起身子,抬头静静地看窗外如水月光。
此时的表哥,是否也在英州抬头仰望月亮?
第二天一大早,盛家的母女四人坐上马车入宫去了。
得晴看着香桥有些睡不足的样子,便笑她是不是有些恨嫁,夜里睡不着,想着自己未来夫婿何样?
知晚红脸去捏得晴的嘴,一时间两个小姑娘笑闹着,倒是冲淡了入宫的忐忑。
这几年,皇宫扩建了不少。陛下年事已高,却生了些享乐之心,在西殿那边建了戏台和模仿前朝的饮酒赏舞的高台。
最近戏台子刚刚搭建好,当她们走在通往后宫的路上时,隐隐都能听到西殿传来的丝竹歌舞之声。
人到老年,也许会看淡生死,也可能会更耽于享乐,看来顺和帝应该是后者,他虽然年事已高,不爱女色,但是对于玩乐一道却比以为更甚……
等一众女眷们入了后宫,那位田皇后倒是没有见老的样子,又因为诞下龙子,心情舒畅,依旧艳光四射,只微笑着与众人寒暄。
等见到了盛家女眷时,田皇后脸上的笑意更盛,笑着道:“真是有些年头没有见到你们了,也不知你们在叶城老家住得惯不惯。”
田皇后和颜悦色,王芙和盛桂娘的心便也渐渐放下来,微笑着与皇后应答。
成得晴这次算是有了教训,上次因为解手落单,差点埋葬了自己的终身,所以这次临出门前,连米粥都不曾饮过,入了殿来,也是滴水不沾,在一旁规规矩矩地坐着。
不过她们发现在府里的忧心显然时多余了,一直到众人有说有笑地分线,开始为太子妃的孩儿做小衣裳的时候,田皇后也没有替田家腿瘸的侄孙出气的打算。
就在这时,西殿的陛下听曲子归来,皇后特意请陛下过来坐一坐,顺便给他看看各府呈献的彩头。
各府呈现之物无非是针线织物,就连金锁玉佩都不曾有。毕竟皇孙金贵,若是自己呈献的饰物不小心勒到皇孙,那可罪过不小。
这些贵妇人心里都有数,送些肚兜,尿垫子一类的,绣些吉祥如意应景讨彩头便是了,毕竟到最后,这些东西宫里也不会用上的。
譬如知晚呈献的也是绣着小麒麟的襁褓而已。
陛下对于自己的这个未来嫡孙倒是很看重,居然过来很有兴致地看了看,并坐下饮一杯茶水。
众家夫人很有眼色地说些京城新近的趣闻,说给陛下听,只听得陛下笑吟吟的。
不过陛下的目光倒是很长久地停驻在了盛家大姑娘的身上,那目光与其说是惊艳,倒不如说是殷切怀念,也不知是想起了谁。
皇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长久不言语的陛下,然后微微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高王妃。
高王妃正在讲城外的趣闻,也不知怎么的,就将话题转到了河埠头船行那里去了。
“你们盛家虽然没有男子在朝为官,却威风不减,听说前些日子,盛大姑娘船行的伙计还在河埠头打人了……当真是招惹不起啊!”
皇后听了这话,诧异地看向了知晚,蹙眉道:“盛大小姐,此事当真?”
就连一直心不在焉的陛下听了这话,都狐疑地看向了柳知晚。
听了高王妃发难,知晚倒是心里一松,原来由头在这里。
相比较之下,与其拿理亏的田家侄子发难,到真不如河埠头的船务来的名正言顺,而且这种陛下也在的场合,坐实成天复纵容家眷耀武扬威,的确是一步一箭双雕的好棋。
这慈宁王妃故意在这样的场合说事,是准备投靠到田皇后的麾下,一起对付成家表哥了?
想到这,她坦然承认道:“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坐在高王妃旁边的董映珠很有眼色地喂话道:“陛下圣明,曾经有旨,杜绝船霸路霸叨扰民生。盛小姐你如此行事,未免太霸道了些吧?岂不是不将陛下的圣意放在眼里?”
她的父亲董长弓刚刚复起被重用,而世子爷也解除了婚约。董映珠知道自己成为世子妃已经指日可待,这些日子来倒是一直讨好地跟在高王妃的身旁,很有眼色高低。
可惜她对昔日的盛妹妹就毫无当初挽着手臂,相赠玉环簪子的情谊了。
知晚看着她的这位差点成为入府姐妹的董姐姐,微微一笑:“董小姐懂得真多。”
皇后放下手里的针线,一脸正色道:“前些日子,朝堂上还因为河埠头的事情,争吵个不休,据说是成将军执法严苛在……将船工打了,如今看来,你们盛家倒是跟成将军的行事一脉相承,霸道得很啊!”
说完这话,她微微看向了一旁的陛下。顺和帝耷拉着眼皮,微微沉吟一下,然后抬眼看着那盛家小姑娘。
这话明显是要往成天复欺行霸市上引,吓得盛桂娘和王芙都是脸色一变。
不过知晚趁着她俩说话前,倒是放下针线,施礼跪下道:“启禀二圣,人的确是打了,可并不是我船行的伙计动手,而是船行行会的李会长派人来,要收缴我家船上的斤重费。两边一时言语误会,就此争吵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旁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太子妃倒是接话道:“哦?什么叫斤重费?”
因为知晚表兄妹俩与东宫的交情,从未展示在人前,所以像这等场合,她与太子妃也只作不熟的样子。
不过现在眼看这皇后挑着陛下在的时候发难,太子妃心疼这小姑娘,便适时喂话,免得她在陛下面前无法说出辩驳之词。
听太子妃这么问,知晚便从容应答道:“就是船行新立的规矩,每艘船除了按月缴纳的会费外,还要看货船运送货物的多少,若是超过了吃水线,要按斤数再缴纳额外的斤数费……这里的门道我也说不太清楚……对了,那行会的李会长乃是慈宁王府管事的侄儿,高王妃应该比我更懂里面的门道……”
高王妃看这小丫头居然将话往慈宁王福指使下人盘剥船行上引,也是有些恼羞成怒,冷声打断道:“我府上的下人成百,谁知道他们的亲戚都做什么营生?如今出了事情的是你自己开的船行,与我王府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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