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老公?老公,你没事吧?”岳雯原本都已经哭了起来,此刻看见杨西有了反应,顿时又哭又笑起来。
杨西很快就醒了过来,眼里刚有了焦距就连忙要爬起来,嘴里还在念叨着:“裴青?裴青!”
“挖到了!”夏诚那边再次传来好消息。
同样的是一人和一具白骨葬在一起。
楚非年过去,照着刚刚那样在裴青额头上弹了一下,裴青也吐出了一口黑气,渐渐的醒了过来,他醒过来时第一反应也是找杨西。
发现杨西正抱着他的时候,他就松了口气,但紧接着想起了什么,推着杨西,哑声催促:“跑!快跑!”
“是该跑了。”楚非年站起来,将一把车钥匙递给夏诚,道:“去喊你们葛老师起来,你开着三轮带着他们一起跑,别在镇上停,也别去派出所,往县城走。”
“那你呢?”夏诚接过钥匙,在接连挖出两个大活人之后,他也明白了这村子不对劲。
楚非年道:“还有个小可爱没找到,我得去找。”
“是哪个?我来挖!”夏诚以为是还有活人在土里,尽管他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但还是伸手去拿地上的锄头。
第47章
丁兰和岳雯也跟着握紧了手里的树枝。
倒是杨西和裴青在看见楚非年的时候就已经冷静了下来, 杨西道:“让楚小姐一个人去吧,她能救出我和裴青,就不会怕那些人, 倒是我们,要是再不走, 这里就又要开几个坟包了。”
“走吧,再不走就追上来了。”楚非年道。
她话音才刚落下来, 之前一直寂静无声的村子突然就有了动静, 先是几声狗叫, 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大喊着往这边跑来。
楚非年道:“从山坡那边走,路上碰见人记得躲开,只管跑。”
杨西和裴青手脚都还有些僵硬, 夏诚索性将杨西背了起来,丁兰和岳雯也架着裴青往山坡那边跑。
楚非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他们和追到这边来的人成功岔开,她的身形才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村民追到坟地的时候,看见的也只是两个被挖开了的坟包。
“人跑了?!”村长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神色变得阴狠起来, “去追!那两个被埋了这么久早就死了,带着两具尸体他们跑不远!老黑呢?让他开着三轮去追!”
“老黑没来, 我去他家喊人!”
“……”
等其他人都去追了, 村长却闷头往坟地后面走去。
坟地的后面就是一个不高的山头, 和村尾的那个山坡遥遥对望,上了山头就能看见藏在底下的大祠堂。
整个大祠堂是用青砖建成, 就连祠堂门口都铺着青砖地板,门口还放着两座大石狮子,再远一点是两个石缸, 石缸里有水,还有几片半个巴掌大小的莲叶,水里似乎有东西,村长从旁边跑过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扑腾的水声。
可他没有停顿,直接从祠堂敞开的大门跑了进去。
“阿嬷!阿嬷你在不在?出事了阿嬷!”村长嘴里喊着。
跑到一半的时候,村长脚步一停,生生停在了院子里,他低着头,不敢往站在屋檐下的人看,只微微喘着气道:“那两个被挖走了,阿嬷,怎么办呢?”
“追回来再重新葬了就行。”极度沙哑的嗓音从屋檐下传过来,“那几个人抓到了就带到这里来。”
“哎,好,阿嬷。”村长连忙应着,头也不敢抬,转身就又跑了出去。
等他走了,屋檐底下站着的人才拄着拐杖转身进屋。
而屋顶之上,楚非年静悄悄的站着,背后是一片夜色,她敛眸看着村长爬上山头离开,脚尖轻点,整个人如同一只黑色的鸟往下扑去,却在下落之时瞬间化作黑雾消散不见。
被村长叫作“阿嬷”的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身上穿着长衣长裤像是许久没有换洗已经有了一层浆,她脸上沟壑丛生,嘴唇干瘪,鼻子似乎是没有,只能看见两个鼻孔在嘴唇上方。
她的眼睛倒是并不像老人家那样浑浊,头发也还是乌黑的,挽在脑后,油光发亮的。
祠堂的主屋里就供奉着松安村的那些牌位,从上往下,最上面的却是空着的,而她走到了这些牌位前,仰头看着最上面空着的那块地方,干瘪的嘴唇蠕动着,像是在无声的念叨着什么。
楚非年就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扫过那些牌位,又看了看周围,没有找到小柯所在。
“小柯呢?”她索性直接出声问了出来。
那老婆子猛地转身瞪向她,反应灵活的完全不像个老人,在看见楚非年的那一瞬间,她脸上露出了震惊来。
楚非年勉强从她那张脸上看出来了一点震惊,想了想,问道:“你也认识我?”
“楚大夫。”老婆子张了张唇,颤着声音喊出了这三个字。
而楚非年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还有复杂,“好久没人这么喊我了,不过……”
她顿了一下,紧盯着老婆子的眼睛,道:“你也不算是人吧。”
“我确实已经不是人了。”老婆子也并没有避讳这个话题,她转过身来,抬头看着那一层层叠上去的牌位,嗓音粗粝,“可这都是我自找的,只是没想到,连楚大夫你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落到不入轮回的地步哈哈哈……”
她忽而笑了起来,笑声里说不清是悲凉多一些还是讽刺更多,“老天爷从来不曾开眼看看这世道啊。”
楚非年抬脚走到她身侧站定,和她一同看着那些牌位,目光落在最上面的地方,“那里为什么会空了一块?”
老婆子却没说,只是弯身掀起了供桌上的红布,从底下拖出来一个坛子,她道:“楚大夫,你要找的小柯,是这孩子吗?”
她一打开坛子,小柯便立刻从里面飞了出来,一头扎进了楚非年怀里。
楚非年伸手接住他,垂眸看着他已经半透明的魂体,什么也没说,只摸了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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