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辜骐只好先做点擦边球的生意试一试,他先从一位美国人手里买了十几支勃朗宁手枪,到相城和周边的黑市一放出风来,就供不应求,半天之内以赚了三倍的价格全部出手。这个社会,但凡在外面做点生意的,家里有些产业的,都要备这么个玩意儿,以求在乱世中保财保命。
可是长期以来,这种好用的手枪从来都只有正规军官的手上才有,普通人想要,只好去黑市上买,可黑市上经常有价无市,需要的人手里拿着金条都买不到东西。
这种东西虽然赚钱,但是供应量不大,被当局发现了还有极大的风险,所以这生意做了几回,辜骐觉得不是长久之策,转而盯上了另外一种一旦打起仗来的必备品。西药。
他在日本的时候经听到那边的小林制药大力生产战时必需的药品,知道这个市场大,但中国人的脑子里似乎还没什么概念。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觉得这是个正当而且风险相对较小的生意。
盘点了一下手里的资金,他又去上海找了辜骏。
“大哥,你觉得现在西药的市场如何?”
“有钱人还是喜欢用的,只是,价格是穷人承受不起的。”
辜骐就问他借了基本药品的书来,他要先大致了解一下。在没开始药品生意之前,他顺手又做了几单军火,因为黑市上的宣传,他的生意更旺了,东西一运回去就换成金条了,甚至还有人要为下一批预定交付订金。
按捺不住暴利的诱惑,他又倒腾了几批,盘点金条的时候满屋子都是金黄色的,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不仅在黑市这边,上海那边也有更多的外国商人联系他,主动愿意和他合作。辜甫芳一开始是硬着头皮做的,一两次下来,顶不住金钱的诱惑,斥了一大笔钱来趸货。
这次不仅是枪支电台,还从日本人手里买来一百来把和式短刀,刀是弯月形的,刃非常锋利,触手见血,非常适合近身搏斗和夜里防身。
卖给他刀的日本人近卫文茂同时带给他一个非常刺激的消息,那就是相城乔家的事情。如今乔家手里有清陵建造图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各方别有用心的人都打听到了,卯足了劲,角逐那批可能惊爆世人的财富。
“近卫样,绝对不可能,我国的皇帝在陵墓建造完毕肯定会毁掉图纸的,甚至不惜将参与竣工的人杀掉。”辜骐觉得这只是以讹传讹,不能轻信。
“乔三缪,他不仅是陵墓的建造监工,他大大地懂风水,他写了一本著作,《龙穴陵记》,你不知道?皇陵建造图就藏在这本书里,是插页。”近卫文茂带着骄傲的意味笑了。他手下的情报人员搞来的东西,比中国人自己还要清楚。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生日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辜骐生在相城长在相城,从前辜家和乔家,也是偶尔有过往来的,却从未听说乔家藏着这么深的秘密,他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敢相信近卫文茂的话。
“辜桑,回家问问令尊大人吧,也许你会得到答案。”
带着这个刺激性极大的疑问回到家中,辜骐又想起了乔若初那天在晨光里的雪肌花貌,久久平静不下来。
手里掐着一大批货物,短暂的休息后他马上投入到了换钱的刺激中,几乎夜中都在沙发上和衣而卧,一有消息立即派人收钱送货。这一轮走下来,到手的钱几乎是纱厂一年的利润。辜甫芳看着这个简直是完全遗传了自己天赋的儿子,激动得眼眶潮湿,感叹辜家总算是后继有人。
“父亲,上次听日本人说起,相城的乔家,是清陵建造监工的后裔?”
“日本人?”
辜骐大幅度点了点头。辜甫芳示意他把房门关起来。
“我也是最近才知晓这个事儿的,乔家隐瞒了这么多年,突然就被人抖出来了,真是不可思议呀。”
“被谁抖了出来?”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
辜骐听着父亲好像也要搅合着分一杯羹似的,心下猜测乔家的事儿,九层应该是真的。
可他不明白的是,清陵远在北平,上有国民政府,地方有军队把持,就算拿到了乔家的图,又有几层胜算的把握。他是个极其务实的人,不打算做那么长远的买卖。
董耀彦的弟兄从黑市里买到一架无线电台,几把和式弯刀,一一摆开给他看。电台和枪支一点都不稀罕,军火走私嘛,无非是这些东西,几柄淬炼精致,刀锋坚利无比的和式弯刀非常吸引他的注意。
“东洋造的?”
“是的”副官把刀鞘上的字样指给他看。
董耀彦仔仔细细地一寸寸看了起来,越看,目光越深邃焦虑:“快查查,什么渠道过来的,背后是什么人。”
林君劢走了将近两个月了,说是在南京学习,为了稳住相城的局势,他特地把董耀彦从湖州调过来盯着,生怕万一出变故。另外一个原因是他非常不放心乔若初,必要把她托付给放心的人才行,防止贼人趁他不在的时间找乔家的事儿。
董耀彦知道乔若初对这位老兄是何等重要,为了不负他的托付,他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深感这苦差不好当啊。万幸的是,乔家除了生意不景气,人都该干嘛干嘛。
自从乔青崖发现余姨太抽大烟后,就不怎么让她出门了,施曼曼来了几次,乔家都对她冷淡淡的存了戒心,她也自觉无趣,渐渐不怎么上门了。
余姨太是离不了大烟了,刚开始上瘾的时候隔三差五来一泡还可以,后来烟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到现在,每天至少要烧一泡才过得去。就这样还是满头大汗浑身痛痒忍不下了乔青崖才给她烧的。她只顾想着怎样挨过没有大烟的时间,今年连乔若初的生日都没有张罗。
乔青崖大约是被家里的经济开支弄得焦头烂额的,居然也没有想起来。
十七岁生日那天,她一个人坐在闺房里,对着母亲的遗像暗自流泪。她感觉孤单极了,没有朋友,亲人陷入在大烟的水火里,像是把她忘记了一样。
旁晚的时候唐谷副官来接她,说万映茹找她。
到了枫林公馆,才发现家里布置的很温馨,桌子上摆着一份两层的心形蛋糕,上面缀满了玫瑰花瓣,美好馨香。
“君劢他提前订好的。”万映茹简单说。
不过是上次他问起生日,她随口告诉了他,他竟然记在心上,纵使人在远方也时刻没惦记着她。乔若初抑制不住自己哭了出来,他对她,真好。
“你可真是个小女生,男人给个蛋糕就感动到哭,难怪被他骗到了手。”万映茹促狭打趣。
她这么一说,乔若初哭得更厉害了,声音不稳地问:“映茹姐,他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很快吧。”万映茹轻吁一口气。她何尝不在等着他归来。
“你们等我很久了吧,快,一起来吃吧。”欢乐温馨的布局本是为笑语营造氛围的,却被哭得生生伤感一片,乔若初自责,连忙像个主人似的招呼唐谷副官一起。
“许个愿。”万映茹切开蛋糕前叫乔若初吹灭十七支蜡烛。
乔若初心底咕哝着,早点回来。嘴上却说:“许个让咱们以后都顺遂的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