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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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镜辞囫囵应答,眼皮轻轻一跳,抬眼望向床头。

躺在床上的裴渡也醒了。

他入眠很深,乍一睁眼,黑黝黝的双眸里尽是云雾般的惺忪睡意,当与她视线相交之际,雾气好似受了驱逐,顷刻间浑然散尽。

“你们没事吧?裴渡的梦是不是特别可怕?”

莫霄阳见两人平安醒来,长长松了口气,眉头却仍是紧拧:“你们的脸色全被吓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我看了都觉得心惊胆战。”

孟小汀点头,朝谢镜辞耳边讲悄悄话:“尤其是快要结束的时候,裴公子眼眶都是红的――你们究竟见着什么了?”

她声音被刻意压低,却忘了裴渡修为比她高出许多,这些话一字不落,全部进了对方耳朵里。

能梦见什么。

后颈的啃咬,暧昧的婚房,絮絮叨叨的丫鬟,还有他与谢小姐的女儿。

没错,在梦里,他生了个和谢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至于那什么强取豪夺、虐恋情深……

都说梦由心生,他真是糟透顶,就连做梦,也时刻想着同谢小姐的洞房花烛夜。

他竭力要藏,偏偏这一切见不得人的心思,全被毫无保留摆在她眼前。

他是傻子。

裴渡彻底没脸再见她,不动声色地把整个身子往下滑,用被褥遮住大半张发烫的脸。

谢镜辞:“……”

谢镜辞:“狂啃别人脖子的人,血红的大宅,门外窥视的眼睛,夜里突然出现在树下、长相极为怪异的小孩。”

孟小汀打了个哆嗦:“那的确挺吓人的!”

第三十二章 (谁允许你动他的?)

与云京城中凝聚多日的疑云相比, 裴渡的一场噩梦,称不上重要事宜。

蔺缺活得久了,跟老油条成精没什么两样, 一见裴渡与谢镜辞支支吾吾的模样, 便隐约猜出几分不可言说的猫腻来。

他存了调侃的心思, 慢悠悠把目光一觑:“裴公子为何脸色发红, 莫非身有不适?”

把下半边脸全裹在被褥里的年轻剑修眸光一滞。

裴渡装模作样,很是做作地低咳几声:“许是邪气所扰, 歇息片刻便是, 不劳前辈费心。”

“哦――那就好。”

蔺缺笑得意味深长,狭长双眼一眯,指尖轻点床沿,直奔主题:“谢小姐说,公子认得那作恶之人?”

此言一出, 笼在裴渡面上的绯红迅速退了大半。

“……正是。”

此事事关重大,定不能为儿女私情所拖累。他被邪气入体, 这会儿正是通体无力的时候, 蹙眉猛地一发力,才勉强从床榻中坐起来:“他曾与我同在学宫修习。”

谢镜辞恍然。

难怪她会觉得那人眼熟,原来是昔日同窗。

“曾经?”

蔺缺敏锐地听出蹊跷:“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裴渡轻咳一声,眼底暗色渐凝:“他名为殷宿, 师从沧洲青城山,自幼无父无母、天赋出众,算是门派中一等一的少年英才。”

“青城山?殷宿?”

一旁的谢疏先是微怔,待得将这五个字细细琢磨片刻, 后背兀地一震:“我记起来了!难道是那个!”

从听见这个名字起,云朝颜的脸色就一直很差, 闻声眉间稍拧,沉声道:“嗯,就是他。”

孟小汀亦是睁圆双眼:“居然是他!他这几年渺无音讯,原来是去修了邪术!”

他们的对话你来我往,好不顺畅,唯独苦了对此人一无所知的谢镜辞与莫霄阳。

她听得摸不着头脑,好奇道:“这人……他是谁啊?”

回应她的,是接连四道不敢置信的视线。

“你不记得他了?”

孟小汀的嗓音脆生生:“就是殷宿啊!当年在学宫里设下计谋害你的那个!”

谢镜辞:?

莫说此人的姓名与长相,她连自己曾经被设计坑害的相关记忆都没有。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大事,但也算危及过你的性命……你当真不记得啦?”

孟小汀苦恼挠头:“当时我们进入玄月地宫的秘境探险,那混账不但引你前去最危险的荒冢,还封锁出口,一个人逃开――若不是裴公子恰巧路过,与你一同逼退邪魔,你恐怕在那时就已经没命了。”

……在学宫里发生过这种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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