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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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崇笑得恭敬,却不接话。

甚得他家爷?莫非你不叫声爷?

周韫无趣地撇了撇嘴,她顺着翻看两眼,瞧见了明日要进府的孟安攸,她指着名字后的那个院子问:

“这在何处?”

张崇瞥了眼,立刻答话:“荣零院在后花园西侧,倒是离锦和苑算不得远。”

周韫含了粒蜜啧梅子甜甜嘴,听言,猛得抬头:

“谁分的院子,叫她离本妃这么近作甚?”

除了周韫的锦和苑是傅昀亲自挑的外,其余的皆是张崇看着选的,随后给傅昀过目。

张崇听出侧妃话中的不满,当然没认这事,只讪笑着回:

“那,侧妃的意思是?”

“挑个精致的院子,清净些,离得本妃远些。”

精致的院子,府中多的是,离锦和苑远些也好寻,但只一点,若想静,就得偏,她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张崇苦着脸,有些为难。

见他这苦样,周韫也不刁难,徐徐吐了梅子核,时春用帕子接住,她方才不紧不慢地添了一句:

“离正院近些倒也无妨。”

张崇错愕地抬头。

周韫对上他的视线,眉梢轻动,勾起一边嘴角:“怎得?这诺大的王府寻不出本妃想要的院子?”

张崇擦了抹额头的冷汗,顶着侧妃的视线,最终还是说:

“奴才想起一处,倒是符合侧妃的要求,绥合院,离锦和苑有半刻钟的路程,却只和正院隔了个竹林。”

“那就是它了,待孟良娣进府,叫她搬进去。”

周韫说话时,眉眼含着糯软的笑,她说:“可得仔细装饰着,送些贵重精致的摆件进去,她总归是爷的嫡亲表妹,可不得一丝怠慢。”

安排好孟安攸的院子,她直接合上了册子。

倒叫张崇生了惊讶,原以为只一个良娣她就如此挑剔,之后会更加刁难,怎知她会忽然收了手。

张崇拿着改好的册子走了。

等傅昀过目之后,他摇了摇头,眉梢却放缓了些。

倒是个聪慧的,知晓见好就收。

——

长安城灰深巷,这处相较于对面的红巷街过于清净了些,但凡路过此处的马车和行人不自觉就压低了声音。

只因此处坐落着一处府邸。

大理寺寺卿,沈府。

一阵被压得有些轻的咳嗽声传来,沈青秋阖眸倚在榻上,清隽的脸色些白,在他榻前,隔着扇屏风,坐着一位贵人,和一替他诊脉的太医。

侍人们轻手轻脚地进出,点燃了几处灯火,终叫这室内逐渐明亮起来,稍白的脸似添了抹血色,令沈青秋那张脸耀得人目眩神摇。

许久,屏风后的那人开口:“子安如何?”

子安是沈青秋的字。

“沈大人是这些日子过于忙碌疲累,才会叫病情反复不定。”

沈青秋甚缓地睁开眸子,勾了抹淡淡的浅笑:“便是说了无碍,殿下怎得还亲自过来了。”

坐于屏风后的男子,捻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柔和的烛光将他眉眼衬得甚是平和,似美玉生晕,纵如此惊艳,他浑身淡淡的贵气魄力叫人不敢多瞧一分,此人正是本朝的太子傅巯,他低低笑了声:

“你派人去东宫,话也说不清,孤如何放心得下?”

他身后穿着便装的小太监捧着一玉匣子,打开递给太医,傅巯轻轻摇头:

“这株父皇赐的人参,也不知能否叫你好受些。”

沈青秋掩唇咳嗽,苦笑:“殿下破费了。”

岂止一句破费了得,这株人参早过千年,千金也难求,昨日太医去东宫替安王求药,傅巯未说什么,今日听沈青秋病情又复,他却一丝心疼也无,亲自将药送了过来。

傅巯抬眸看他,半晌摇头:

“若真觉得愧疚,就快些好起来,子安该知晓,孤如今离不得你。”

一句话,叫房中静了下来,太医越发低了低头。

络青收匣子的手轻颤,发出了点声响,愣是生生惨白了一张脸。

倒是说话的人,仿若没察觉房中的异样,依旧平静地说:“大理寺的事若过忙,还有少卿,你身子弱,万事皆要仔细着些。”

他细细嘱咐,一字一句尽是心意,恐是当今圣上,也没能叫他如此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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