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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肆意,走廊的灯光落在他的侧脸,线条柔和出一丝难言的温情。
没有察觉到他表情中的微妙变化,游裴涴只当他在嘲笑自己,不由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我才没有怕呢!”
莫校医却只是笑,一直到无菌室,才稍稍收敛笑意,示意双眼都快喷出火来的女生坐下来,“等我一下。”
他转身走进了隔间。
游裴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她注意到对面墙上的钟,黑色的外观,长长的钟摆,很复古的款式,好像跟之前在教导处墙上看到的那个钟,一模一样。
滴答——滴答——
钟摆徐徐地晃动,宁静而悠远。
奇迹一般地,心情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只是,在莫校医用酒精棉球消毒完她的上臂之后,那种紧张的浮躁感又重新占据了主导。
平心而论,他的手很漂亮,白皙且骨节分明,拿起注射器的时候,更有种奇异的,优雅的美感。
她紧紧地盯着对面男人的一举一动,很想哀求他在扎这一针的时候轻一点,然而,面对他时的理智和自尊心让她死死地抿着嘴巴,不愿意将自己惶恐害怕的心思透露出来。
她害怕打针,非常怕,尤其是当针头扎进皮肤的一刹那,瞬间的疼痛,更会有被主宰的无能为力之感。
将她的高度紧张看在眼里,莫校医低下头,熟练利索地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
再抬起头,看到的就是女生微红的眼眶,打转却不肯落下的泪珠,眼泪汪汪的,四目相对——
它与脑海中的某个画面有所重合。
心里的某个角落好像被狠狠地敲打了一下,发出无法承受的,撕心裂肺的嗡鸣。
“疼吗?”他不留痕迹地抬起手,刮过镜片后的眼睑,然后示意她自己按好压在针眼处的棉絮,面色出奇的平静。
游裴涴摇了摇头,按着棉絮就准备离开。
“游裴涴。”
男人却突然叫住了她。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游裴涴不由一愣。
“知道你的名字,很奇怪吗?”
也许是他此刻的神情太平静了,反倒让游裴涴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别扭的情绪,“呃,不是……”
“谢右,是你的哥哥?”他紧接着问道。
这个问题使得她不自觉地蹙起了秀眉,“和你有关系吗?”
莫校医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叹息一般地笑了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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