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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她意料的,她置身于一片璀璨的宇宙中,一颗颗闪耀的星辰寂静地遍布各处,她往下俯瞰,发现自己如同悬浮在半空一般,脚下亦是数不胜数的光辉星辰。

她试探地踏出一步,场景突换。

夕阳西下,熟悉的寝室楼里,她看见自己正趴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沉沉地睡着,一本厚重的ap生物书从她指尖失去了重力的支撑,岌岌可危地滑落。

她下意识地想跑过去想接住掉落的书本,一个身影却自她体内穿过,先她一步托住了那本书。

这是一个男生的背影,楚溪站在身后并不能看清他的容貌。

只听他轻叹了一声,把手中托住的书本放到了一旁,而后伸出修长的手指,从她披散的长发中轻轻穿过,留恋地来回抚摸,仿佛对此爱不释手。

楚溪望着这个陌生的背影,震惊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她可不记得自己在休息室里做过作业,或是睡觉之类的事情,可眼前这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正酣睡着的女生,分明就是自己啊!

游裴涴百思不得其解,却见男生的手中拿出了两张陈旧的,似乎从哪里撕下来的纸张,小心地折叠好放到了沙发的厚垫之下。

做完这件事,男生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俯身似乎想亲下去,在她高高悬起心之际,他的唇在离她几厘米的地方迟疑地停住,慢慢站起了身。

“为我做个好梦。”他低低的声音如溪水涓流,一字一字却仿佛敲打在她的心上,她能听出这轻描淡写中暗含的难过。

然后,又听见他说:“过没有纷争的日子,记得,要爱……”他的声音戛然停止,好像说出那个名字要费尽艰难。

男生终究没有说出那个名字,转身,还未等游裴涴看清那张脸,竟然就这么消散在空气里,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她看见“自己”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继续熟睡,浑然不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她走到男生方才放纸张的厚垫旁,伸手想试试自己能不能碰到它,从指尖传来的踏实质感让她心下一喜,赶忙翻出男生藏起来的纸张,刚想一探究竟,她周围的景象又是一变。

朗朗晴空下,万民跪拜的祭坛中央,一尊汉白玉般透亮清润的古神像垂眸俯瞰,庄严肃穆。

古神像的正前方,正襟跪着两个身着白色祭祀服的女子,一个清新秀丽,一个美艳动人,好似两个极致。她们各自摆放在古神像前的花篮里都装着百合,只是其中一个从无暇的白变成了瑰丽的金色。

见状,一位穿着繁琐华袍的年迈老人双手迎天,他头上戴着的,是象征教皇权威的宝石冠冕。

“以父神阿撒托斯之名,我宣布,从今往后,月云·尼古拉丝,成为中央教会第七位红衣主教,遵父神旨意,行父神意志。”

一个侍从恭敬地递上了流光暗转的权杖和头冠,教皇为清丽的女子系上了鲜艳夺目的红披,又郑重地为她戴上了象征拉莱耶至高无上荣耀的头冠,他微笑地望着这个拉莱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红衣主教——成为红衣主教,才有希望成为中央教会下一任的教皇,这是无上的荣光。

祭坛下方,万民的朝拜与欢呼声响彻云霄,纯白无暇的百合花瓣从空中洒落,他们以这样的方式,庆贺新晋红衣主教的诞生。

教皇威严而慈爱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在另一个直挺挺跪着的女子身上短暂停顿了一下,他无声地叹息,一丝惋惜从他眼里一闪而过。

“月白……”

这个叫月白的女子美得惊心动魄,笑容却是温婉之极。她一如既往的柔和笑容让人看不透她此刻的心情与想法,她把教皇的可惜和月云的忧虑看在了眼里,慢条斯理地站起了身。

“恭喜你了,妹妹。”月白的声音如沐春风,听不出一丝嫉妒和不满,教皇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月白,这是父神的选择,你要深信,父神爱我们每一个人。”

游裴涴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她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知道自己并没有走出回廊之门。

可为什么,她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呢?

她深深地疑惑着,踏出一步,却走进了一间偌大奢华的房间,一个女子愤然把雪花石桌上摆着的几个雕刻挥到了地上,她倏的转身,赫然是月白。

只是此时的她,不复人前的温婉,漂亮的脸上满是扭曲的恨意。

“明明是我免疫了化神水,您为什么要选择她!”

“我是这么仰慕您,甘愿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为什么!为什么您不选我!”

她歇斯底里的吼叫在房间里回荡,过了许久,她似乎冷静了下来,含着阴冷的笑走到了隔间,一座小型的古神雕像置于木镜前,她以往每天起床后和睡觉前都会在这里祷告。

“多少次,你给了我希望又让它破灭,既然如此,这个祭司不做也罢!”冷冷的声音里刻着深入骨髓的恨意,她把祭司服甩于空中,手掌里,光明之力显现,一刹那,祭司服化成了一堆灰。

游裴涴从未见过有人露出这么阴森的恨意,纵然知道对方看不见她,她的心里也是一阵发悚。

呃……等等。

月白?

她想起了教皇对她的称呼。

“你可认识一个叫月白的女巫?”

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一张无情的,睥睨众生的脸。

莫非是因为那个什么神提起过月白这个名字,所以她才会看见这样的场景?

【凡人的所知所感有限,知道的越多,迷茫的越多。

他只需要少女帮他做事,一步步按照他的意愿行事,她的困惑并不由他管。

他知道她见过那个冠冕,他的眼睛无处不在。

但,少女那藏着小心思的拘谨莫名取悦了他。

尽管,他不喜她的称呼。

他不是什么大人,他是一切的至高无上。

当谜题一个又一个接踵而至,有些明面上的,最显眼的问题反而会被忽略。

比如,少女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回廊之门中那扇刻着她名字的门,是在她来临这个世界之后才诞生的。

本源复刻的门之后,是过去与未来交错重演,是碎成无尽份的灵魂背后,每一个细微故事。

她会经历所有的故事,却不会记得所有。

只因凡人能残留的,对回廊之门的记忆有限。

嘘,秘密始终是秘密。

此时此刻,连他也未留心到,她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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