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恼成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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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缓缓举起酒碗:

“朱先生的盛名,如雷贯耳,不韦心慕已久;

今日能欢聚一堂,目睹尊颜,实是幸会。

现在,由我代表众文武与朱先生再干一杯!”

也许文官们的抵触情绪并不强烈。

而这些武将们,十几年中,在战场上与朱亥不知进行过多少次面对面的生死拼搏;

互相留下的斑驳伤疤,也许至今还在隐隐做痛。

现在他却出使秦国,身份变了,但心里上的敌对状态却不能马上消除。

要在这盛大宴会上文诌诌地握手言欢,说些酸溜溜的客气话,实在让他们感到既难堪、又滑稽。

所以遵命举碗时,都有些勉强,尤其是李信——

吕不韦可能是意识到,又想消除这种尴尬,便哈哈一笑:

“昔为死敌,今成朋友,朱先生,从此咱们就是同殿之臣啦。

来呀,为了建立新感情,咱们共干一碗!”

大家都举了起来……

朱亥却放下碗:

“同殿之臣?什么意思?”

吕不韦还是笑:

“今天签订《秦魏友好条约》后,两国便成一家。

秦王等于安釐王,魏臣也是秦臣,咱们还不就是如同殿之臣?

譬喻而已,并无他意。”

朱亥厉声道:

“朱某此次赴秦,是奉安釐王之命来办理归还西河的正式手续,除此而外,并没让我参与其他。

今天不应与我谈和约之事。”

吕不韦故做惊讶:

“来前信陵君没向您交代清楚?

只有签订和约后,才能归还西河。

您应该清楚:

西河是秦国的东大门,在与魏国尚处于敌对状态时,我们绝不能同意还魏;

只有签订和约后,秦魏合为一家,到那时还分什么你、我?

岂止西河,全天下都是咱们的啦!哈哈、哈哈!”

吕不韦一阵狂笑。

朱亥已听出点儿门道,冷冷回答:

“朱亥只知服从安釐王的旨意,信陵相国也没有另外的交代。

既然贵国的邀请另有目的,却不在赋予我的使命之内,那么朱亥只得告辞!”

略一拱手,转身下殿。

殿下百官,见朱亥对堂堂秦王和吕丞相如此盛情的招待毫不在乎;

说翻脸就翻脸,一点儿面子也不留,不禁面面相觑。

但李信与他有过命之仇,怎肯容他脱身?

一个箭步蹿跳到面前:

“哪里走?”

同时,殿外甲士也交戈相拦,朱亥面上凝霜:

“李信小儿意欲何为?

既然未丧椎下,某正好报辛环之仇!”

伸出铁爪,就朝李信抓来……

李斯官卑,坐在末位,一看闹僵了,赶快离座紧跑几步。

拽住朱亥手臂,挡在二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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