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运算游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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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绍祺陷入了一场热恋。

整整三个月, 江绍祺没碰过小提琴。他和jessica一起环游世界。他的初吻、初夜都给了jessica。在江绍祺看来,他已经是jessica的人了,他的心和灵魂都属于她, 结不结婚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jessica坚持要办婚礼,江绍祺当然不会反对。他们订好了结婚日期 , 郑重地拜见双方父母。他们在新加坡待了半个月, 又跑回北京, 住进了江绍祺父亲家的宅邸。

直到这个时候,江绍祺才想起他的侄子。

他好久没联系过侄子了。

作为全世界最好的叔叔,江绍祺想要弥补江逾白。他得知江逾白即将参加雅思考试,他立刻跳出来说:“乖侄子, 叔叔送你去考雅思。”

江逾白态度冷淡:“谢谢, 我有司机。”

江绍祺一把揽住江逾白的肩膀:“小江, 叔叔在外面旅游, 给你买了不少礼物,jessica也问过你的学习成绩。我们都很关心你。”

“叔叔, ”江逾白讲出他的新发现, “你现在三句话不离jessica。”

江绍祺立刻纠正侄子:“小江,她是你的婶婶, 你不要叫她的大名了,叫她婶婶。”

随后,江绍祺饶有兴致地描述他和jessica的旅行经历。他们在泰国的清莱府寺庙祈福,在印度的泰姬陵附近散步,还在希腊的圣托里尼岛上参观了每一座蓝顶教堂……江绍祺这样形容他的未来妻子:“她是琴弓,我是琴弦。我的音乐里, 有她的影子。”

曾几何时, 江绍祺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自夸的人。

而现在, 江绍祺变成了一个每时每刻都要提起老婆的人。

江逾白有些不适应。

江逾白甚至怀疑,他的家族基因里包含了“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元素。

幸好江逾白和他的爸爸、叔叔都不一样。江逾白绝对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他希望成年后的自己是一个冷静自制、成熟理性的男人,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取得事业上的成就,赢得林知夏的肯定。

江逾白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发自内心地盼望着林知夏的赞美和鼓励。

雅思笔试的当天,江逾白给林知夏发了一条短信:“我去考雅思了。”

林知夏秒回:“好的好的!你是最棒的!”

江逾白心里很高兴。他在雅思考场上奋笔疾书,文思泉涌。坐在他隔壁的一位男生全程都在发呆,到了后来,那位男生干脆调整了坐姿,傻傻地看着江逾白写作文。

江逾白手里的那只铅笔仿佛有了生命,在这偌大的考场中诞生了灵魂。笔尖摩擦答题纸,发出“刷刷”的声响——这是强者的呐喊,代表着接近满分的实力。

江逾白练过英文字体。他的字迹工整、匀称,具有流畅的美感,他隔壁的那位考生瞥了他一眼,啧啧称奇,而江逾白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单词。

这么多年来,江逾白的英语课,从未间断过。

聘请家庭教师的钱,没有白花。

江逾白坐直身体,盖上笔帽,心想:稳了。

雅思笔试结束之后,江逾白走出教室,恰好碰到了他的几位高中校友。他的不少同学都报名参加了今天的这场考试,有人问江逾白考得怎么样,江逾白格外谦虚道:“还可以。”

此时的北京早已入秋。在这样一个天高云淡,霜浓风盛的秋日里,江逾白的心境就像天空一样明朗开阔。他和同学们寒暄几句,又从书包里掏出手机,通过一条短信告诉林知夏:“我考完雅思了,考得很好。”

他等了几分钟,林知夏回复他一大段话:“太好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考得很好。你是最棒的!你总是那么有规划,能完成你的目标。你考了将近三个小时,累不累?可以先休息一下。晚上多吃点好吃的……”

江逾白更关心林知夏:“你最近过得累不累?”

林知夏说,最近这几天,学校启动了实验室的事故调查,他们组里的杨术文学长承担了主要责任,谭千澈和另一位学长承担了次要责任。学校还报销了林知夏的医药费。她觉得自己的脚快好了,她想回实验室工作了。

江逾白知道,林知夏注定要做科研。他支持她的决策,只是一再嘱咐她小心。

她开心地答应道:“好的!下个月见!”

江逾白也说:“下个月见。”

林知夏养好了脚伤,就像从前一样整天奔波在校园里。她按时上课,勤于思考,经常去实验室跟着老师和学长们学习,不断地汲取知识。她能在考试中斩获高分,还能在小组合作时大放异彩,充分展现了非同一般的思维敏捷度。

林知夏认识了量子计算组的所有学长。起初,他们还把她当成小孩子看,后来,大部分人都对她相当客气,也有一小部分例外——比如杨术文学长。

自从炸了实验室之后,杨术文惶惶不可终日,一度以为自己会被退学。但是,学校将他重拿轻放,并没有做出冷酷无情的处置,甚至没让他赔钱。

他决定,彻底地奉献自己,点亮科研的火炬。

他成了最用功的那一批学生。吃、住、睡都在实验室,每天忙到夜里十一点,早晨五点就起来干活,就连谭千澈都对他刮目相看。

即便如此,杨术文的进步速度,还是比不上林知夏。

杨术文撞见林知夏,多半会绕道走。

他恪守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与林知夏相安无事。

然而,就在十一月底的某一天,杨术文听说,林知夏已经提出了一个创新点,并把她的第一版论文草稿发给了谷立凯老师审阅。

杨术文找到谭千澈,和谭千澈聊了聊。他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不禁感慨道:“我在论坛上看到一句话,正适合我——‘我能为学术界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退出学术界’,你说是不是?”

谭千澈刚从外面回到实验室。他自带一身香风,语气淡淡道:“我老早就想跟你说,你别总是跟别人比,多跟你自己比。”

杨术文喃喃自语:“林知夏……”

谭千澈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的论文引用量,可比林知夏高多了,你别盯着她了,盯我吧。”

他们提到了“林知夏”三个字。不远处的林知夏听见他们的声音,就从操作间里钻出来,偷偷跑到他们的背后。

她听见谭千澈说:“压力是好事,推着你往前跑,但你不能让压力骑到你脖子上。你太紧张了,你要放松,你是北大的校友啊……”

杨术文却说:“只有本科生才算校友,硕士和博士都不算。”

“你在校的时间,可能比本科生更长。”林知夏插话道。

杨术文抹了一把冷汗:“我只想早点毕业。哎,林知夏,你不要和我讲话,我看到你就惶恐。”

林知夏不懂他的惶恐从何而来。

林知夏把自己在实验室的见闻写成邮件,发送给了江逾白。江逾白用短信回复林知夏,后天他们去秋游的时候,可以顺便叫上杨术文。

江逾白认为,杨术文是上次爆炸事故的罪魁祸首。杨术文必须调整好心态,别再炸了实验室,威胁到林知夏的生命安全。为此,江逾白愿意牺牲他的个人时间,亲自解开杨术文的心结。

江逾白在十岁时,就悟通了要如何重塑自尊。他会把自己的思考方式传授给杨术文。

他对林知夏说:“秋游那天,是礼拜日,你可以多邀请几个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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