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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鹤初微微瞇起眼,回忆着已经很遥远的记忆。

但是你明明都受伤了啊。盛澜很想这么跟她说,只是既然她没提到这点,或许是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他暂且也不打算和她讨论这个。

「我确实做过让裴清吓坏的傻事,我也有据实告知医生,该怎么解释呢?我也忘记具体医生是怎么跟我说的,但总之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諮商对我来说形同无用,但我依然会按时去报到,因为我觉得我要是不去,可能就要换裴清去了吧。」

这也是个大实话,花鹤初其实是为了让裴清安心,才将諮商这件事坚持到现在。

盛澜一听果然又皱起了眉,他不能理解花鹤初的这套逻辑,只能肯定,不论是医生还是諮商师,似乎都对花鹤初没有帮助。

她这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个案呢?盛澜在心里思忖这个问题。

「你放心,我不会再做那些傻事了。」

花鹤初伸手抚平盛澜皱起的眉心,轻声安抚他。

「睡吧,你不是明天一早要起来吗?很晚了。」

「嗯。」

盛澜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将花鹤初拉进怀里,将脸埋进了她的肩窝里睡。

盛澜果真一大早就跟着裴月尧离开了,而裴清也在差不多八点的时候回去工作室。

花鹤初醒来以后就直接回自己家,她想尽可能争取这几天能多写些进度出来,因为盛澜下周要到东部取景拍一个广告,她想起当初对他信誓旦旦表示自己时间比较自由,结果到现在也没去给他探过班,因此这次她想陪他一起去。

虽然暂时决定不公开,但不代表不能一起出现,反正每个人都长了张嘴,别人爱怎么说都随便,他们的生活照样过。

学长多数时候是个很开朗的人,但是偶尔,他会不经意流露出令人难以形容的神情,后来我终于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些状态,学长的双眼里满是阴鬱且执拗的寂寥。

和学长是在影剧社认识的,他的摄影能力一流,本以为他肯定是读相关科系的,没想到实际上却是毫不相关的企管系,跟他本人的艺术家气质很不搭。

因为社团拍摄需要分工,我被分进了学长领导的摄影组,但我对相机跟摄影机根本一窍不通,所以基本上都在打杂。

这种时候总是希望自己要是不带把就好了,儘管很没出息,但摄影器材加总起来实在很有份量,女生们不太肯帮忙搬,老是围在学长身边转,留我独自一肩扛起那些金贵的宝贝们。

但不满归不满,学长好歹也会分担一半的器材,他都没对那群花痴说教了,那我自然就只能闭嘴。

我本来以为学长分到同一组,应该能多些时间与他交流,但我们之间总隔着几个女生,别说聊天了,偶尔他能分个眼神关心我还活着吗,就该阿弥陀佛了。

花鹤初的新进度暂时停在这个段落,她还需要在整理一下思绪,于是索性先将自己僵硬的脖颈伸展开,起身走进厨房替自己弄吃弄喝。

因为这次的新作品是从自己曾经遇见或听闻的真人真事取材的,儘管大纲对花鹤初而言很好捏塑,但与往常的天马行空比起来,在描写上相对更需要审慎些,因为人的记忆往往会在时光的推移下变得难以辨认真偽。

花鹤初确实认识这个学长,但他们实际没什么交情可言,这篇故事是在她最后一次的社团聚会时,从一个与那位学长走很近的同学口中听来的。

但她跟当时社团的所有人一样,都曾在相同的场景,见到学长最后一面,这里当然不是指学长过世,而是意外发生之后,学长就被家里人办了休学,从此消声匿跡。

结果花鹤初并未如愿达到她预计该有的进度,但她仍然踏上了前往东部的路途,因为想让盛澜惊喜,所以没有事先告知他。

不过出于奇妙的安全考量,花鹤初倒是悄悄告诉了裴月尧。

裴月尧对此没有提出反对,反而当即表示会帮她订一间卡在她跟盛澜之间的房间。

于是没有了后顾之忧的花鹤初,便愉快地踏上了她久违的自驾游。

「喂?鹤初,你到哪里了?」

「嗯……我看看,导航说还要一个半小时,我开快点的话一个小时就到了。」

「你一个人开车过来吗?!老天!盛澜知道了会对我发疯的!」

「没事的,姐你别担心,我以前开过更长的路途。」

花鹤初被裴月尧在电话另一端的惊叫给逗笑,好说歹说才勉强让她掛了电话。

一路上花鹤初的心情很好,四周越来越多的田野景色依傍着山林,色调清新到宛如电影场景。

也是哈,不然怎么会经常跑这里取景呢?花鹤初在心里补上一句吐槽。

花鹤初抵达民宿的时候团队还没回来,所以她就先按照裴月尧发给她的订房讯息办理入住,安置好行李后就在窗边坐下,配着窗外的怡人景色,开始继续写稿。

人与人之间都是如何拉近距离的呢?很多人的答案或许是不知不觉吧?

我的答案很具体,至今都能清晰地说出来,是在我加入社团后的第二次短片拍摄。

想想也是,其实人和人之间关係的改变,从来都是一瞬间的事,只是终于等到发生的契机罢了。

那时候是去一个中南部的深山老林里取景,我也不是吃不了苦,但我至今还是想不通,学长要拍的景明明没什么特别,在北部也能拍,却偏偏要跑这么老远,那山路还特别崎嶇。

我跟学长扛着器材上山,他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反正是差点去掉半条命。

回去以后我无意间听到平时总黏在学长身边那群女的讨论,说学长特别告诫过她们那段路很难走,让她们自己斟酌要不要跟,说他好体贴。

不是,那我不是人吗?性别平等真的不能落实一下吗?想归想,但我其实不生气,因为多亏了她们的轻易放弃,我才跟学长有了那两天一夜的时间。

拍摄过程很安静,但我意外地发现或许是因为我们总是隔着许多人一起工作,所以即使不沟通,我也能领会学长的需要,拍摄很快就结束了。

那之后学长跟我说了很多话,他向我道歉,并表示他打算把组里的累赘人口剔除,意味着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不会总被其他不做事的人隔得老远。

我很高兴,但我的欣喜与期待终究都落了空。

不知道是换了环境有了别样的心情吗?还是因为与故事里提到的山林有所类似,花鹤初这次写得颇为顺利,耗时一个下午,总算达到了应该有的进度。

『鹤初,你到了吗?』

看见裴月尧传来的讯息,这才让花鹤初猛然从工作中抽离。

『我在房间里,你们回来了吗?』

『快到民宿了,我跟前台打过招呼了,你去跟他们要盛澜房间的备用钥匙,他们会给你的。』

完全没想到裴月尧会替自己安排得这么周到,花鹤初只知道自己过来就是惊喜,但她的体贴将这场惊喜变得更加精緻。

『太感谢你了,下次请姐吃顿大餐!』

『哈哈,我会期待的。』

花鹤初快速跑到卫浴室里照镜子,简单确认自己还是好看的,才赶忙跑到前台去领盛澜房里的备用钥匙。

但真的进到他房里后,花鹤初又陷入了苦恼。

那我接下来要干嘛?看着周遭四处有着盛澜使用过的痕跡,花鹤初脑海里闪过许多被玩烂的言情梗,愣是没有半点她能拉得下脸拿出来尝试的点子。

盛澜踏着虚浮的脚步,勉强踏进房门后,便靠着关上的门缓了许久。

这次的拍摄内容虽是广告,但情节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设计出来的,实在太折腾人了,连盛澜这样长期保持高强度工时的王者等级都吃不消,更何况是旁人,偏偏这次搭档的人,是投资方安排的一位新人,特别娇贵还惹不起,弄得整个团队都在伺候她。

盛澜累得实在顾不得一身脏,看见自己那张大床就直往上面扑,没睡个昏天暗地是不打算跟它分离了。

那花鹤初在哪里呢?答曰:在窗边。

左思右想也没挤出个满意的计画,最后花鹤初又从自己房里把电脑搬过来,同样的位置,同款的房间摆设,她再次开始一波疯狂赶稿,导致刚才盛澜进来时,她没能第一时间站起来,对他问一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一言以蔽之,花鹤初稳妥地错过了跟盛澜打招呼的时间,所以现在只能撑着下頷,满脸无奈地看着盛澜跟床融合的狼狈模样。

唔、有点心疼。花鹤初无声地做了个「哭哭」的表情,盛澜要是有馀力睁眼看的话,肯定能被她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气到爬起来收拾她。

可惜盛澜没有,所以花鹤初现在很嚣张。

花鹤初从窗边走到盛澜身边,先是趴在床缘仔细端详他连妆发都没卸的凄惨模样,而后笑着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见他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心疼才真真切切地泛上她心头。

盛澜大约昏迷了一个鐘头才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花鹤初窝在自己身边,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他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花鹤初还是雷打不动地蜷缩在他身旁。

啊……是真的啊。盛澜伸手将垂落在花鹤初鼻樑上的那缕头发别到她耳后,像小孩子喜欢揉他人耳垂一样,轻轻地捏住她的耳廓搓揉几下。

盛澜无声地笑了出来,然后才撑起僵硬的身体,打算起身去洗澡,谁知一脚踩下地时,竟踩进了花鹤初摆在床尾的脸盆,将水洒了满地。

「怎么了?!」

花鹤初被巨大的动静吓醒,迅速爬了起来,跟站在床尾眼神死的盛澜四目相接。

「你摆个脸盆在床尾是在祭拜吗?」

盛澜黑着脸看着被自己弄洒一地的水,觉得额角比刚才回来时还要更抽痛。

花鹤初一脸无辜地望着他,脑中自动将盛澜毒舌的话翻译成「脸盆用完为什么不放回去?」。

「我想说等你醒了你自己弄回去。」

「从哪里弄来的脸盆?用来干嘛的啊?」

「跟柜台要的,给你擦脸擦手再擦脚啊。」

「……那你、是先擦了脸跟手才擦脚的吧?」

被盛澜满脸警觉地提出质疑,花鹤初简直要被气笑了,试问这种男朋友是不是该丢回收了?

花鹤初懒得理会盛澜的神经兮兮,逕自捡起已经没有水的空脸盆,将它放进浴室里,顺便带了条乾毛巾出来,扔给盛澜去处理地板的狼藉。

盛澜总觉得自己很无辜,但这祸好像也不能端给花鹤初去背,于是抓着毛巾瞪着地板许久,才不甘不愿地蹲下来擦地。

只是擦归擦,盛澜手边的动作依然难掩急躁,满心觉得自己现在明明应该抱紧花鹤初,而不是收拾这一地的荒唐。

总之就是,真的好惊喜啊,真的超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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