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1 / 2)
您也说了一个脚印无关紧要。我睡在鸡窝里也没关系啊,您能睡得着吗?伏传反问。
您是不是想说鸡窝里有鸡屎,脚印没有?那您怎么知道那个脚印没踩过什么脏东西呢?万一那脚印主人刚踩过牛粪呢?伏传振振有词。
谢青鹤否认:没有。
那可说不定。伏传犟嘴。
我踩的。
而且,脚印在褥子上,关被子什么事!
伏传马上就不敢说话了。
这小孩憋着气转身,熟门熟路地去拆谢青鹤的包袱,找出谢青鹤的干净衣裳抱在怀里:师叔,那个我先去下边烧水啊,衣服都给您拿好了,您待会儿直接下来洗就行了弟子告退。
谢青鹤不止想洗澡,他还特别想用热水冲冲头发。
对于那个被小师弟亲自扛回来的澡盆,谢青鹤充满了期待,坐在灯前静静等着。
没过多久,就听见伏传在楼下喊:师叔,水好啦!快下来泡澡!
伏传叫得开心,谢青鹤心情也很好。水能清洁污秽,抚慰人的身体和心灵,在密林时,谢青鹤每天都会洗个澡,对他而言,清洗与饮食一样重要。
澡盆子被伏传直接放在了大厨房里,方便运送热水,灶台也能保持温度。
谢青鹤进门的时候,伏传正在脱衣服。
你也要洗?谢青鹤顿时止步,站在门口没走进去。这小孩下午不是洗过了吗?
伏传把衣服折好放在干净的桌面上,用簪子把长发重新捋了一遍,浑身上下脱得只剩下个裤头,摇头否认:我不洗啊。我给您搓背,衣服下午才换的,弄湿了还得换。
谢青鹤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两个丝瓜瓤。
那是洗碗用的?谢青鹤问。小师弟好歹还穿着裤衩子,他才转身进门。
大概是吧?我看过了,这几个都是新的,还没刷过碗。伏传把丝瓜瓤扔进澡盆,把谢青鹤擦洗用的毛巾搭在澡盆上,又拿了一个罐子过来,给谢青鹤看。
蜂蜜?谢青鹤闻见了熟悉的甜香。
嗯呐,我找了点盐,去酒楼弄了点蜂蜜,这个搓澡也不比澡豆差。伏传满脸快夸我。
不等谢青鹤说话,他见谢青鹤脱衣服不方便,忙放下蜂蜜罐子,替谢青鹤牵扯衣袖,把衣裳顺了下来。这些日子他照顾谢青鹤起居更衣,二人已经配合得很娴熟了。
其实,谢青鹤完全可以自己照顾生活。
就被师弟伺候的日子,早些年也是过惯了的,小师弟非要孝敬,咳咳,他也不好推辞。
谢青鹤同样穿着裤衩子进了澡盆。
伏传心中完全没有男男之事的概念,平时在山里师兄弟们不也都是光着屁股一起洗澡吗?又不是小姑娘。他穿着裤衩子,是因为他不打算洗澡。洗澡为什么还要穿着裤衩子?
师叔,您不脱啊?这怎么洗得干净?伏传直接就问了。
谢青鹤已经在澡盆里坐了下来,温热的水滋润身心,他心情变得更好了。
劳烦你替我搓搓背。待会儿我自己洗。谢青鹤说。
伏传才反应过来,师叔是避忌自己,不想在自己面前赤身裸体。他脑洞开得比较大。一个男人为什么不敢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脱裤子?当然是因为唧唧太小啊。啧,师叔真可怜。
搓澡也没有上手就搓的。总得泡上一会儿,开始出泥了,才好搓得干净。
伏传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就趴在澡盆边上,一边拿水瓢玩水,一边跟谢青鹤聊天:师叔,我看千乘骑不会主动来找我了。您说,我们是先带小坏蛋去找邪教的长老呢,还是先找龙鳞卫衙门?
这是两条线。
千乘骑很可能涉及伏传的身世家仇,吞星教则事关伏传的江湖名声。
千乘骑在骡马市出现使两条线交织在了一起,两方势力很可能在某个点上发生了合流,但对于伏传来说,这对他就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他能够调查的线索也分别指向不同的方向。
以谢青鹤掌握的情报,他也只能知道个隐约的大概,给不出确切的证据和指向。
而且,谢青鹤能给伏传助力,这件事也不好直接插手。
一来涉及父子人伦,二来,这件事,很可能是伏传接掌寒江剑派之前,人生中最大的挑战。
就和骡马市的战斗一样。
谢青鹤愿意潜在暗处,握着剑,时时刻刻战战兢兢地守护着他。
可,这场仗,小师弟得自己来打。
你心中怎么想呢?谢青鹤问。
我想先去找那邪教的老巢看看,说不定会有更多的线索。龙鳞卫是朝廷的衙门,我若直接找上门去,只怕没多少回旋的余地,马上就要摊牌。伏传的思路很清晰。
若没有路遇三小姐的商队,劫持了韦秦,伏传是真的想杀进龙城,硬碰硬摊牌?
这脾气也太刚烈了。
好在事情有了变化,多了一条邪教的线索,加之这些日子与谢青鹤同行,师叔的出现安抚了伏传许多委屈与愤怒,伏传才改变了主意,没打算单枪匹马去捅破龙庭。
明日叫韦秦带路去吧。谢青鹤说。
伏传在谢青鹤肩膀上摸了摸,转身去拿蜂蜜罐子,抓出一坨盐抹在谢青鹤身上。
谢青鹤感觉到粗砾的盐粒在肩背上揉搓,实在不怎么舒服。不过,又是蜂蜜又是精盐,两样都是精贵东西,小师弟费心费钱给他弄的澡豆,去污能力也还能行谢青鹤也不能说不好,不要。
这是油菜花蜜。伏传还闻着味儿点评。
抹完了整个肩背,伏传顺手给谢青鹤的胳膊也搓了一遍,还叫谢青鹤抬脚:师叔,您胳膊不方便,我给您外边能搓洗的地方都洗了,待会儿我出去了,您再自己洗屁股啊。
谢青鹤: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谢青鹤本就不想劳烦小师弟照顾自己洗澡,背也搓了,胳膊也洗了,还要搓腿脚也就太过分了。他断了一只胳膊,左手完好无损,哪里就需要照顾得这么仔细?
伏传又催促他快抬脚。
谢青鹤拒绝道:不必了。我自己洗。
若是换了往日,伏传见他坚辞,也不会再三催促。哪晓得今天就很坚决:反正我浑身也弄湿了,我给您三两下搓了,咱们早些休息也好。师叔,你快把腿翘起来,就放在澡盆子上
刷马还不够,还得刷师叔是吧?
谢青鹤被小师弟孝敬得很受用,心里乐呵呵地把腿也抬了起来。
伏传马上拿上蜂蜜罐子给他抹搓,从脚掌脚踝一直往上,眼珠子直往谢青鹤的腰下瞟。师叔这么害羞不肯让我知道,唧唧得小成什么样儿啊?说不得,师叔不长胡子也是因为这个。
谢青鹤就有八个脑子也想不出伏传在琢磨什么,见小师弟认认真真低头搓脚,心里还挺感动。
突然之间,伏传的动作僵了一瞬。
谢青鹤很意外:怎么?
伏传连忙抬起头来,继续揉搓贴在谢青鹤腿根的蜂蜜精盐,干巴巴地笑:没什么。
苍了个天!
师叔那里那么大一坨!
伏传回忆了一下,觉得在寒山见过的大大小小师兄弟,全都被师叔比成了渣渣!
那为什么师叔不敢脱裤子呢?
伏传舀了一瓢水,把谢青鹤的左腿冲洗干净。谢青鹤很自然地抬起右腿。伏传便换了个方向,绕到澡盆子另一边。给这条腿涂抹蜂蜜盐巴的时候,伏传情绪就有些低落了。
他想起自己与师叔初次见面,就是个光溜溜的状态,那时候就被师叔看光了。
师叔是觉得我很小,怕刺激到我的自尊心,才非要避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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