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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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是不是借用寒江剑环看一看伏传那边的动静,心念动时,伏传回来了。

他怀里抱着一只小老虎。

谢青鹤看得微微皱眉。这小老虎看着也就不到一岁的模样,尚在乳龄。可它身上的气息、元魂,又分明是刚刚才生产过的兽脸妇人。

大师兄,我回来了。伏传抱着小老虎凑近谢青鹤给他看,她太虚弱,化成兽形了。

谢青鹤发现这只小老虎就是纯阳之身,和世间禽兽相差无几,当即轻念咒文,将阴界关闭。一瞬间,重重叠叠的异景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漆黑中的深山老林,偶尔听见风过树梢的簌簌声。

伏传把掖在背上的长明灯摘了下来,意外地发现这件法器居然变成了灯笼。

还能这样呢?伏传深为好奇。

谢青鹤将长明灯接过,随手插在地上,竟然又变成了一盏地灯。

伏传连怀里的老虎都忘了,凑过去玩灯,把灯拿起来怼在身边的树上,又成了一盏悬灯。

夜也深了,还带着那东西。谢青鹤指伏传怀里的小老虎,城中不好安置。将棚子搭起来,就在此处歇息一晚。

他们出门之前,伏传想得很美好,各色行李往空间里一塞,有店住店,没店住空间。反正不管是谢青鹤的空间,还是伏传的空间,里边都是有床有榻有灶台茅房,出门跟在家没什么两样。

倒是谢青鹤经验丰富些,叮嘱云朝准备了一些在外露宿的行李。

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比如说,多了一只来历不明的妖物,不可能带她进空间。

这时候谢青鹤的事先预备就派上了用场。云朝很熟练地把棚子支了起来,坐榻桌椅都能搬出来直接用,顺手点了几堆篝火,一来照明,二来驱赶野兽。

至于说吃饭,云朝就直接进了空间操作,用大灶台蒸煮爆炒炊它不爽吗?!

伏传把小老虎放在干净的被褥里,看着她蜷缩成一团沉睡,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谢青鹤:

我问过她了,她人形看着有十多岁,其实去年才刚出生。她还是个宝宝。伏传摸一只沉睡的小老虎毫无心理压力,那老虎眼角的毛毛还带着些湿润,状甚可怜,她是去年初夏出生,懂事的时候就是孤身一人,那只穿着宫装的傀儡从小就是她的玩具,她天生就会操控傀儡。

她长得很快,去年秋冬之时,她就开始寻找□□对象,想要生育下一代。

最开始她找的是山里的猴子,没能成孕。又找了云豹、野狗生的也都是死胎。

后来她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懂得用傀儡去诓骗前来山里的猎人或是樵夫,有成孕的,也有不能成孕的。她今天生产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猎户还是樵夫的孩子

伏传说着又摸了摸小老虎脑袋上的毛,说:看她的兽形,确实还小。此前十多年来诱惑郇城书生入赘的东西,想来不是她。或是她的长辈?她总也不是无端就生在此处。

伏传很喜欢小动物。前世在陈朝就养了满宫的小动物,出门都要带着鹰犬。

兽脸妇人的模样他未必能施舍太多同情,现在兽脸怪妇直接化为原形,变成一只瘦瘦弱弱的小老虎,伏传撸她脑袋的手就没停过。

她已经死了很多孩子了,没有一个活下来。伏传同情地说。

那她为何还要□□生育?是兽性未褪?谢青鹤问。

她说,就和饿了要吃东西,渴了要喝水一样,这件事也是必要做的。应该就是兽性吧?伏传养过许多动物,知道动物会被动发情,对小老虎更加同情,天性使然,她也无法自控。

她不曾害过人。伏传说。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若她害过人命,身带血煞,谢青鹤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何况,她的骨龄也能证明她没有撒谎。她去年方才出生,此前十多年的案子必然与她无关。

谢青鹤点点头,恰好云朝做好了饭在空间里打招呼,谢青鹤就把云朝放了出来。

饭菜上桌,三人同坐。

伏传在野外坐着家里才用的平榻,榻上还铺着精美的坐席,桌上五菜两汤荤素搭配,还有蒸得香喷喷粒粒分明的白米饭,他越吃越觉得奇妙:天穹地覆,寄身山野,好滋味啊。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脾性。刚刚还在为小老虎的遭遇伤心,转头就忘光了。

谢青鹤也不愿见他总为旁人伤心,伏传吃着饭就放松下来,歪着身子趴在榻上,时不时回头看看深山老林里的幽深夜景,感慨说:我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会在这种地方用桌子吃饭。

谢青鹤微微一笑。

不过,那时候我们只有一辆马车,总是在路边煮面条吃,我也觉得挺开心。伏传突然说。

那段经历对谢青鹤来说,已经过去了千万年之久。突然被伏传提及,他竟然还能想起其中细节,神色也变得更加柔软:嗯。此次下山,我与你可以多转一转。

伏传怀念从前纯是随口一提,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隐隐地期盼着什么。被谢青鹤郑重允诺,他才后知后觉地想明白,顿时涨红了脸:大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正事要紧。

私事也要紧。谢青鹤为了示好,要伏传舀了半碗汤,哄道,快吃吧。

从一开始吃饭,伏传就在东张西望,为了好好地享受这一顿饭,他吃得颇为漫不经心,心思显然都在这奇特的深山老林宴席上,并不在乎吃的是什么。

谢青鹤与云朝早就吃得差不多了,都坐在桌边陪伴等待,随口聊天。

那此前在这里哄骗书生的怪东西,应该就是她的母亲?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老虎这畜生向来独占山头,虽母子兄弟不能相容。她母亲把熟悉的地盘让给她,自己另觅他处去了?云朝猜测道。

谢青鹤将手一招,遗落在远处的傀儡宫衣与支撑的木头就飞了过来。

伏传举着啃了一半的兔腿凑过来,谢青鹤拿着宫衣检查,他的目光就跟着谢青鹤翻看的手势转动,评价说:这衣裳看着簇新鲜亮,想是印染不久,花样却比较老旧,该有些年份了。

谢青鹤认同他的看法:术法能保衣料颜色新鲜,却不能保花样逐年时兴。她说这傀儡从小就在她身边,应该不是撒谎。这傀儡的衣料有近二十年了。说着,他将手一拂,原本还鲜亮华美的宫衣倏地褪去颜色,变得黯淡老旧。

放下宫衣之后,谢青鹤又拿出那根支撑傀儡的木头。

木头被云朝用剑砍落一截,顶端留有平整的截面,初时尚无异状,谢青鹤将手抹过,就有暗黑色的血渍顺着木头断开处淌下,此时已经是半干的状态,也不再往下流淌。

谢青鹤用手蘸了一点儿,拇指抹开,又闻了闻味道:不是她的血。

木头是不会流血的。

谢青鹤又说,这不是正在榻上昏睡的小老虎的血。

那会是谁的血?

伏传也顾不上吃饭了,胡乱擦了手,从随身空间里拿出黄纸,谢青鹤就把手指上的残血抹在黄纸上,顺手把纸接过:我来处置。你去把饭吃了,是不是都凉了?

伏传拿毛巾抹抹嘴,说:吃饱了。大师兄,直接用血溯源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会。谢青鹤施法速度奇快,伏传擦嘴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在沾血的黄纸上验了血源。原本应该飞出一点灵犀给谢青鹤指引方向,纸上的残血却静静不动,透着一股苍冷的死气。

伏传愕然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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