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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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传跟燕不切根本就没有任何相处经历,也谈不上感情。燕不切这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冲着自己发飙,话里话外还想离间自己与大师兄的感情,就让伏传十分厌恶。

卧床遇刺的是我恩师,师叔如此戒备我,无非是认定我伤害了师父,我既然不曾做过此事,那就是有人想要陷害我。论身份我是寒江剑派掌门弟子,论情分我是恩师的关门弟子,不比早已下山出门的师叔更有道理回来清查此事么?!伏传反问道。

伏传这番话暗藏杀机,又克制着情绪,说得点到即止。

说到底,伏传是否刺杀上官时宜尚且存疑,燕不切把上官时宜打到呕血、仓惶逃下山去,却是真实发生过的旧事。伏传只说了下山出门四个字,已经是顾全燕不切的体面,没有赶尽杀绝。

胎光没有从前的记忆,谢青鹤就不知道燕不切与上官时宜的往事,不知道伏传这番话的杀伤力。

燕不切下山之时,李南风年纪尚小,也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就看见燕不切整张脸倏地赤红如血,衣袖罡风鼓动,似乎马上就要大打出手。

谢青鹤心想这事不大妙,我得控制住局面,不能让师叔和小师弟打起来。不等他说话,伏传已经当地甩开慕鹤枪,竖在他与燕不切之间,摊开双手,说:劝师叔弄清楚身份。我伏继圣是寒江剑派掌门弟子,宗门下一任掌门。师叔又算是什么?!不辞而别的内门弟子?还是什么?

弃徒二字,咬在了唇齿之间,不肯明说而已。

李南风不得不出面打圆场:如今情势未明,正该一致对外。大师兄已然审看过小师弟才将他放了进来,想必是没有大碍,师叔也是太过于关心师父的伤情毕竟,小师弟,此事你不要动怒,事情确实太过于蹊跷。

他一手拉住了伏传,将燕不切拦在了背后,就这么把剑拔弩张的二人分开。

伏传所求不过是探望上官时宜伤情,李南风带着他到了床边,伏传也顾不上继续跟师叔干仗,连忙凑近了去看上官时宜的情况。燕不切不让伏传近前,也是担心伏传对上官时宜再动坏心思,有李南风拦在伏传与上官时宜之间,谢青鹤也没反对此事,燕不切也蔫蔫儿地退了一步。

上官时宜伤得极重,颈骨从背后被人挑断,下腹处还有一处极可怕的贯穿伤。

谢青鹤的医术完全没找回来,替上官时宜疗伤的是姚岁与李南风,真元灵药双管齐下,上官时宜身上外伤渐愈,却又遇见了非常棘手的问题伤处残留与现世不同的阴阳五行之炁,这就超出了姚岁与李南风的能力范围,上官时宜始终沉沉睡着不能清醒过来。

伏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大家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古怪了,为什么连大师兄都有了几分迟疑。

这是枪伤。

伤处还残留着独属于伏传的纯澈枪痕。

大师兄,伏传回头向谢青鹤示意,师父身上的伤确实很像是我出手,不过,我要自证不难。他起身走到竖在屋内的慕鹤枪前,我去外边演示给大师兄看。

见谢青鹤点头,伏传才伸手取枪,显然是不想骤然接触兵器、造成任何误会。

李南风见燕不切张望,便说道:我留下守着师父,师叔去看看吧。

燕不切却摇摇头,说:他看就是了。

上官时宜遇刺之事深为蹊跷,众人议定规矩,守护上官时宜必须二人同在榻前,寸步不离。这不仅仅是提防所有守着上官时宜的弟子,也是一种保全万一孤身守护时出了岔子,有口说不清。

燕不切对伏传不怎么信任,却十分信任谢青鹤。

上官时宜花了几十年时间亲自挑选的嫡传弟子,哪怕他只剩一缕分魂,燕不切也不会怀疑。

何况,时钦就在门外守着。

伏传与谢青鹤出门到了略开阔的院中,出手之前,伏传再次请示,谢青鹤点头:嗯。

时钦远远地守在门口。

姚岁与鲜于鱼则站在廊下。

几双眼睛都落在伏传身上,只见伏传随意挑开枪尖,刷刷刷便是七道枪痕,刻在虚空之中。

不止时钦动容,姚岁、鲜于鱼眼角微撇,连谢青鹤都有些意外。这是七道截然不同的枪痕,一曰金,二曰木,三曰水,四曰火,五曰土,六曰杀,七曰怒。唯独没有任何一道枪痕与他的道心相似。

伏传刚刚炼出枪痕时,就是道心裸奔,任何人都能从中读出他的道。

短短几年时间,他便达到了曾经高山仰止的阶段,和谢青鹤一样,可以随意施用伪造任何枪痕。

若我要刺杀师父,不必使用一眼就能叫人看穿的招式。伏传将慕鹤枪收回指间。

谢青鹤上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叫你难过了。

我不难过。我这些日子不曾向大师兄上禀修行进度,前有龙女盗取仙棺,后有师父神秘遇刺,伤处又留着我的道心枪痕,大师兄见面也只是问了我一句,兵刃任我留下,也不曾封禁我的修为,还让我去看了师父大师兄担了许多风险。伏传也拉住他的手。

刚刚学着修行的谢青鹤与常人相比是绝顶高手,但,到了上官时宜、伏传这个等级,便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谢青鹤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制伏住伏传。他能放任伏传携带兵器、法宝,毫不受限地接近重伤中的上官时宜,这份信任绝不会因为他略微的犹豫就打了折扣。

伏传设身处地为谢青鹤考虑,便知道谢青鹤承担了多大的风险,对他的信任多么具有勇气。

以伏传想来,就算大师兄要收缴他的兵刃,禁锢他的修为,一条捆仙绳把他绑起来再带进上官时宜的床前只要能准许他自辩,他都不会觉得大师兄对自己很过分。

这时候谢青鹤凑过来拉他的手,言辞间隐隐带了些低声下气,伏传反倒觉得很难过。

他不喜欢大师兄受委屈。

莫说大师兄没有怎么了他,就算他在此事上受了些误解拷问,他也不希望大师兄低头来赔罪。

这种感情似乎是天生就有的,与大师兄相处的时间长了,这种执念就越来越深。大师兄那么好,大师兄天生就该高高在上,大师兄怎么能受委屈呢?谁也不能让大师兄低头。

他俩在门外拉着手默默眼神交流,小胖妞揉着眼睛走到时钦面前:我可以去见上官师父吗?

时钦不认识文澜澜。不过,文澜澜是跟着谢青鹤和伏传进来的,时钦犹豫了片刻,往屋内看了一眼,燕不切和李南风都守在床前:姑娘可否请示伏小师兄,与他一起进门拜见?

小胖妞顺着他的视线也往里边看了一眼,回头冲伏传嚷嚷:小师兄!上官师父要死掉啦!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醒了,谢青鹤与伏传迅速赶回来,伏传屈膝蹲下,问道:文师妹何出此言?我见师父伤情稳定,只须祛除伤处异种天罡便能痊愈

小胖妞歪着头看着他:会死掉的。

伏传知道她的常识和自己等人不同,放弃了和她说道理:能救吗?

小胖妞鼓着腮帮子,憋了好大一口气,方才忍痛拿出自己舔了一口的魂块:能。

伏传一把抱起她往屋内走,谢青鹤与负责替上官时宜疗伤的姚岁也紧跟了进来。燕不切全程听着门口的对话,正要作势阻止小胖妞对上官时宜动手,哪晓得伏传并未直接让小胖妞施救,而是带着小胖妞在屋内另一侧的坐席上安置下来,问道:文师妹,为何要用魂力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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