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结局上(2 / 2)
“阁主不用担心,先前皇上饮下的酒水里属下放了些**,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蓝沁看出白墨冉的惊愕,先她一步的开口解释。
难怪了,他会睡得这么沉。
蓝沁的话也解了白墨冉的疑惑,她本以为他今日是酒喝的多了,所以失去了往常的警觉,却不想是这个原因。
“阁主,我们快走吧,属下刚刚查探过这夜宸殿附近的情况,许是因为皇上今日在这里,周边的兵力很是稀薄,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我知道了,师父他现在人在何处?”
“尊主在城门口等着您。”
白墨冉点了点头,抬步走向了墨锦。
墨锦恰巧在这个时候支吾了一声,悠悠转转的醒了过来,在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白墨冉时,立即“咯咯”的笑开了,自己慢慢的爬着坐起身来,伸直手臂嘟哝着道:“娘,抱抱……”
白墨冉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将他抱到怀里,她也坐到了他的旁边,温柔了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像是商量一样的对他道:“墨锦,你要和娘亲一起走吗?”
蓝沁几乎立即就明白了白墨冉的意思,抑制不住高声道:“阁主您疯了?小皇子还这么小,他怎么能自己做出决定?而且就算他真的想要留在东临,难道您就真的放任他留下来了?”
“蓝沁,你都叫了他小皇子不是吗?”白墨冉异常的冷静,仿佛坐在她身边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一个与她完全陌生的孩子,她的视线从墨锦的身上移开,再次看了秦夜泠一眼,复又回到他的身上,声音认真而又坚决,“他是东临未来的王,他有权选择自己的未来。”
“可是,阁主您又如何知道小皇子的心意?”蓝沁还是不能接受白墨冉这个在她看来完全荒谬的决定。
白墨冉没有回答她的话,用实际行动给了她回答。
她握着墨锦的两只手,一只手让他握住秦夜泠,一只手让他握着她,然后微微用力,让他松开抓着秦夜泠的那只手。
墨锦明显不高兴了,前脚被白墨冉拽开,后脚又重新抓了回去。
于是白墨冉又再次甩开他握住自己的手,墨锦这次更不乐意了,还是又握了回去。
如此反复,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结果。
终于,在墨锦又一次故技重施的时候,白墨冉已经没有时间陪他耗了,她将墨锦抓住自己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上,目光严厉的看着他,正色道:“不行,你只能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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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阁主您真的是疯了!您怎么能就那样把刚刚才满周岁的小皇子扔在东临呢?您有没有想过,若是皇上他以后……失去母亲的小皇子该如何自处?”
直到白墨冉已经顺利的抵达城外,蓝沁依旧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毕竟这一年来,她寸步不离的跟在白墨冉身旁与墨锦也处出了感情,不愿意就此放弃。
“我已经把绿绮秋霜都留在了东临照料他,她们自小跟随于我,把墨锦交给她们,我很放心。”白墨冉顿了顿,又再次解释道:“我没有抛弃他,而是他自己做出了选择。”
在她和秦夜泠之间,墨锦久久没有做出抉择,白墨冉正苦无对策之时,她不经意间看到了秦夜泠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角红色的绢布裸露在外面。
于是她一下便子想到了墨锦在晚宴上的举动,一次或许只是巧合,那么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呢?
她立即示意蓝沁将玉玺拿过来,放在她与秦夜泠的中间,与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于是,墨锦在看到玉玺的当下便已经转移了目光,更是在蓝沁放在床上的同时就松开了两人的手,在床上爬了几下就把玉玺抓在了手上,再也没有放开。
这下饶是白墨冉,也不得不相信,这一切皆是天意。
“或许,他真的本该就属于那个位置,我这一去,前路茫茫,又何必让他跟着我颠沛流离?更何况……”白墨冉在此时终于回首,看了一眼在视线中渐渐远去的皇城,“他还有父亲,若真如他所言,他是东临唯一的太子,他必定会给到他最好的。”
蓝沁听她这么说,即使再不放心,也不好再多言了。
骑马而行没有多久,前方便有一灰袍人影渐渐清晰。
“师父。”到得跟前,白墨冉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蓝沁紧跟其后,也和君不问打了招呼。
“这一路行来可还顺利?”君不问说着,目光淡淡扫过她身后,向着皇城的方向望去。
“今日因着是墨锦的生辰,宫中的兵力少了许多,所以我与蓝沁才能这般轻易逃脱。”白墨冉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在对君不问阐述经过时,心中反而有了一丝怪异之感,的确,这一路而来,似乎顺利的有些过头了。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多想,她看着君不问,又想起他提及的南疆之事,面色逐渐沉冷了下去,再次翻身上马。
君不问见她脸色骤冷,也猜到她是想到了什么心中不悦,便也不在这个时候触她的眉头,自行上马在前面给她们带路。
此去南疆山高路远,从东临皇城出发一路快马加鞭,也得一月的时间才能到达南疆边界,一路上,君不问在休息的时候,也详尽地为白墨冉讲了一下南疆现在的局势。
“现南疆内乱,南疆国内大致分为三股势力,分别以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为首,大长老这方大多是南疆老臣,效忠于历代女皇,主张仁政,对所有百姓一视同仁。”
“二长老为首的这方则是与大长老的主张完全相反,他们推崇实力为尊,实施暴政酷刑,认为只有这样才会让百姓产生忌惮之心,树立权威,减少作Jian犯科之徒,并且认为儡人生来无用,理应为奴。”
“儡人?”白墨冉不解。
“南疆将人分为三类,一种为控蛊之人,一种为幻术之人,而儡人则是第三种人,指那些天生不会任何蛊术幻术之人,亦被视为南疆中最低贱的存在。”
“天生不会是什么意思?”
白墨冉的疑惑更深,若不是因为师父,她大约这辈子也不会接触到蛊术和幻术,怕也是属于他口中的儡人了?
君不问一看便知她在想些什么,摇了摇头道:“并非所有的人都学得会蛊术和幻术的,或者说,若非是南疆之人,断然不可能学会,尤其是控蛊之术,是南疆人最引以为豪的本事,就算是在南疆境内,也并非每个人都天赋,而你之所以拥有着这么强的天赋,一切都是因为你身上有着你母亲的血脉,流着南疆人的血。”
听着前面白墨冉的脸色还算是平静,但听到最后半句的时候,眸光便骤然冷却了下去,“师父,您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这个事实,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自己与南疆人扯上任何关联!”
看着对方疏离而冷漠的双眸,君不问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让阿冉走到今天这一步,并非他的本意,奈何世事难料。
见君不问听了自己的话之后就没有再言语,白墨冉以为对方是担心自己会随时反悔,心绪平复了几分后方又道:“自始至终,您都没有逼迫我任何事情,离开东临皆是我的意愿,我不会反悔,只是……既然我为南疆抛弃了一切,那么我总该要做些什么,才好对得起我自己不是么?”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白墨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在君不问的眼中却是那样的刺眼,他不知道这个笑容代表了什么含义,却很清楚,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大约已经想好了自己的计划,南疆,怕是不会安宁了。
“那……三长老呢?他所推崇的又是什么?”
弄清楚儡人的意思之后,白墨冉又重新回到了先前的话题。
只是这一次,君不问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
一个月后,他们一行三人总算是到了南疆的边界地区,而此刻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穿越过这片森林之后,才算是真正踏入了南疆地界。
在路上的时候,君不问就有和他们提及过,这个森林是一道天然屏障,里面毒草荒蛮,沼泽遍地,一不小心就会死无全尸,历代以来,唯有南疆人有这森林的地图,外族人不得进入。
而且就算哪个人真的侥幸闯了进去,里面也有南疆人重军把守,见到异国人就地革杀。
“接下来的每一步路,你们都需要紧紧跟着我走,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进入森林之前,君不问再次叮嘱。
两人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点了点头。
刚刚从外面看去,她们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一进入这森林,两人这才感觉到了这天然屏障的可怖。
森林里的光线很暗,跟着君不问还没有走上多久,就俨然像是从白天进入了黑夜,参天的古树拔地而起,郁郁葱葱,几乎将所有的光线都隔离在外,昏暗中只能看清周身一丈的事物。
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有人能够辨别出方向就已经不错了,更遑论是躲过这密林里的重重危机?
在森林里的每一步,几人都走得异常小心,也不知道就这样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天光大亮,已经习惯了密林里的幽暗,突然接触到亮光,白墨冉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眼时,便见前方不远处巍然矗立的城墙,以及站在城墙上已经发现他们踪迹故而显得很是戒备的士兵。
白墨冉抬首看了看日光,已是申时,他们刚刚进入密林的时候才是卯时,半日已经过去。
就在这时,城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人驾马从里面疾驰而出,随着那人渐行渐近,白墨冉脸上的惊讶也愈发明显起来。
“阿冉,你终于来了!”还没到得她身前,辙钧便已经翻身下马,随即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她的马前,朝着她伸出手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白墨冉全然没有理会他对她伸来的那只手,只觉得心头更加乱了。
自东临那场皇室风云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了,她也曾担心派人去打探过他的行踪,只是却始终没有传来他的消息,到得后来,她因为诸事缠身,便也没有再去找寻他了。
如今消失许久的人突然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由不让她多想。
辙钧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却有些怨念的看向君不问,难道他这一路上就没有和阿冉提到关于他的事情?
君不问也讪讪的避开他的目光,他这一路上的辛酸又有谁能知道?阿冉这丫头本来就已经对他颇有成见了,他哪里还能再去触她的霉头?
白墨冉将这两人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心中的阴霾不由的又重了一分,她目光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什么话都没说,驾马避开辙钧的方向,朝着城墙的方向飞驰而去。
“阿冉!”
辙钧略显担忧的唤了她一声,却是没得到她的丝毫回应,他皱眉,视线再次落在君不问的身上,他直觉这次阿冉变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且走且看吧!”君不问叹息一声,也挥动了马鞭,朝着白墨冉的方向追去。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南疆境内?”
城头士兵一直在注意着这几人的动静,此时看到白墨冉驶到墙根脚下,立即将其喝住。
白墨冉抬头看着几人刚想说话,就见那士兵的目光落向了她的身后,似是看到了什么,神情一瞬间从戒备变为无比的尊崇,几人齐齐俯身行礼道:“三长老,您回来了!”
白墨冉顿时回首看向君不问,就见他正缓缓地收起自己的令牌,对她微微一笑道:“你的选择,便将是我的推崇。”
白墨冉固然惊讶,但也只是一会儿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早就料到君不问在南疆的身份不会简单,只是却仍旧没有想到他的地位会是如此崇高。
不过她很快又释然了,试问,能够一手掌控软红阁却又将其轻易舍弃之人,又哪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如今这江湖四大组织的当家人,分别成了两国的皇帝以及一国亲王,相比起来,倒是显得她的身份有些寒酸了。
进了南疆境内,白墨冉并没有停歇的打算,因着她的意思,几人一路疾驰,三日后才终到得南疆皇宫的宫门之外。
皇宫守门之人显然比守城之人有眼色的多,一眼就认出了君不问,看到几人一路飞驰而来,立即令人打开了宫门,竟是让他们一路驾马直至皇宫内院。
白墨冉这时心底才终于有了些波澜,就算是如君不问所说,南疆的三位长老是仅次于女皇之下的身份地位,但是能够让其在这皇宫内明晃晃的驾马而行,这样的殊荣未免也太过了?
只是眼下不是她好奇心泛滥的时候,她的念头也就这么一闪而过,很快就又被她压制了下去。
君不问一直驾马行到一座大殿的门口方才停了下来,随后翻身下马扣响了殿门。
白墨冉三人紧跟其后,一同在他的身后等待着应门之人。
很快,一个女官穿着的中年妇女便打开了殿门,初时眼神有些防备,但在看到君不问之时却完全消融,而后又仿佛想到什么,目光朝着他的身后看去,在她和蓝沁的身上犹疑了一下,最终很是笃定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眼底溢满了欣喜。
“盏惜。”
许是那女官怔愣了太久,君不问终于出声提醒。
被他唤盏惜的女官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冲着君不问笑了笑,连忙侧开了身子迎他们进来。
许是因为南疆是女人当家做主的缘故,其皇宫的格局也与其他三国截然不同,进了大殿之后全然没有属于宫殿的辉煌大气之感,反而更接近于女儿的闺房秀气,色彩妆点上也更多是红妆粉黛之气。
“你这是要领我去见谁?”据他所说的话,南疆的女皇早在近两年前就已经离世,现今南疆早就没有了当家做主之人,可看他这番举动,显然对方是个极其重要之人,才会这么着急让她与其会面。
“一位你想见之人。”君不问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对她神秘一笑,勾的她好奇心愈发浓重起来。
没过多久,盏惜便带着几人来到了一间房前,只是这次她没有立即打开房门,只是转过身看向他们几人,话音有礼却不失亲切道:“我家主子有令,只见她想见之人,所以几位还有劳在门外等候。”
蓝沁和辙钧几乎立即明了对方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说自己呗?当下就理解的点了点头。
盏惜这才打开了房门,对白墨冉做出请的手势。
白墨冉见此微挑了眉梢,倒也不客气的走了进去。
君不问跟在白墨冉之后,刚踏进去一只脚,就被盏惜拦了下来。
他的动作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盏惜。
盏惜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对他笑了笑一本正经道:“三长老,我家主子说了,她想见之人只有墨冉小姐,所以,还请您与两位贵客一起在外面等候。”
说完,她“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一旁一直看着一切的蓝沁丝毫不怀疑,当下只要君不问反应慢了一瞬,这房门便会直接拍到他的脸上,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悯,尊主在南疆的日子这得是有多艰难呐!
而辙钧则像是习以为常般,见状只是唏嘘的摇了摇头,便自行到院子里找个石凳坐下了。
君不问干咳了几声,面对蓝沁对他投来的“关切”目光,脸上立即又挂起了怡然自得的笑容,正声道:“我本来也没有准备进去,只是想打个招呼罢了,既如此,我们便去院里休息吧……”
“墨冉小姐,我家主子就在内室等您,您进去吧,奴婢在外面候着就好。”
把白墨冉迎进屋子之后,盏惜留下这么一句话,也一并退出了屋外。
看着她帮自己关上的房门,白墨冉心中的好奇到达了顶点,再不迟疑,步履匆匆的朝着屋内走去。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这般故作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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