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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相暴怒的眼里掠过一点异色,收回脚甩了袖子,冷声道,“她是个弱女子,那你呢,你为何不保全旭儿,你甚至连他的尸首都没有带回”

“是孙儿无能。”宁韬跪在地上,垂首。

“相爷”宁韬的母亲赵氏也跪在了地上,求情道,“看在韬儿幼年丧父,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就饶了韬儿这次吧”

宁相身子微微一动,沉默了良久,道,“将沈满关入柴房,其余人,都不要再扰我。”

宁韬丧父,宁相丧子,这是宁相心中的一个痛。况且,宁韬的姐姐宁缕还是当今圣上盛宠着的贵妃,宁相是不会拿宁韬如何的。

在场众人都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于是便再也没有人说话。沈满最后是被两个粗使婆子带下去的,期间,她昏迷了好几次。

只觉得在那个大厅里,有两道不同其他人的目光探向自己,一个隐隐担忧,一个晦涩不明。

“沈满,这次我们运送寿礼回去,我定然会向祖父替你邀功。”宁旭当初的话语还在耳边,但人却在这两三天内没了,甚至连尸首都无法找到。

他此刻深埋地下,会不会觉得孤单、冰冷

沈满昏昏沉沉睡了。

“听说今日在朝堂上,相爷狠狠参了大门监一本,说大门监学艺不精,妖言惑众,蛊惑君心,朝野不容。”

沈满听见有人交谈,悠悠转醒了。

外面的人继续道,“看来相爷这次真的发了很大的火,连大门监都敢弹劾。”

“谁叫大门监看走了眼呢相爷当初是听了大门监的话才让沈满和二公子一起上路,想让沈满替他挡灾的,却没想到沈满非但没有挡住灾劫,反而拖累了二公子,导致二公子命丧他乡。”

“你听说了没,这个沈满啊原来是个祸胎,是孤星煞命。大门监隐瞒了这个事情,却被咱们府中的阴阳门师傅洪道一给看出来啦”

“洪师傅之前远游,现在才回来,否则也不会让二公子出这等大事。”

“说起来真是可惜二公子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被沈满这倒霉鬼给克了”

“哎,相爷怎么还留着她”

“咱们也走远一点,洒扫好了这里,赶紧离开。沈满这么衰,若是祸及了我们就不好了。”

“是啊,咱们快些走。”

沈满听到门外这两个丫头交谈,内心愈发苦涩不已。

她早知道自己倒霉,却没想到自己是个“祸胎”,克父母,克兄弟姐妹,克朋友亲眷。总之接近她的人,无一有好下场。

如果真是这样,倒不如死了才好。

身上宁旭赠送的玉佩已经被拿走,连唐玖月给自己的“凤麟珏”也被搜刮了,那粗使的婆子识得宁府玉佩,会将它还回去。但是“凤麟珏”只怕会被当成破铜烂铁,随便处理了。

沈满只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原本以为可以自由,可以出去学医,但此刻连性命都保不住,这种命运不能由自己掌握的心情,像是水中的浮萍一般漂泊不定。

这是沈满头一次觉得,唯有权势才能保全性命。

又过了一日,在同一时间,又有人送来了一餐饭。只是沈满没有看见那人,直觉告诉她应该是第一天送饭的那个女子。

有谁能够在这相府里冒着相爷的震怒给自己送饭

沈满暂时想不出这么个人选。

宁相似乎将沈满给忘了,沈满先是听说宁相忙着宁旭的葬礼,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苍老了许多。那期间,没有一个人敢忤逆他。

后来,沈满又听说,皇帝斥责了大门监,罚了大门监的俸禄,算是给宁相和宁贵妃一个交代。

近来,宁相府里似乎有什么喜事将要发生,屋外那两个丫头的语气欢快了许多。沈满思来想去,盯着地面上自己刻下的记录天数的记号,顿时想起一件事来。

宁相的大寿就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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