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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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德坤宫中,宫人较少,温映寒听明夏说,是她从前不喜人多,便打发了不少人走,后来皇上下令禁足,又走了几个,这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明夏也曾询问过是否要告知内务府多调些人手过来。

那些太监们惯会见风使舵,自从皇后不再有执掌六宫之权,便都奉承到了薛贵妃那里,眼下碍于皇后的位份犹在不敢克扣,但这些人也绝不会主动做些什么,非得遣人问到跟前去,甚至还得再等上一等。

温映寒倒是不介意宫里人少些,反而这些日子还打算再送几个人走。

每每德坤宫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外面的人便知道得一清二楚,想要她不多想都难,所以最近近身的事她都只叫明夏和芸夏两个人伺候。

人少无妨,但生了异心的人不能留。她已吩咐芸夏平常留意着,这段日子下来心中已隐隐有了那么几个人选。

屋中燃着的安神香味道清淡,小桌上的那碗金丝燕窝还隐隐散发着热气。

廊间传来了些轻微地脚步,很快便有人站在门外低声禀报:“娘娘,奴婢回来了。”

透过雕着藤纹云卷的花梨木门,隐隐能看到门外人影的轮廓。

今早她派了明夏回家里一趟,刚刚还算着时辰想着她差不多应该回来了,这会子人便已经站在了门口。

温映寒敛了敛衣袖,“进来吧。”

第13章

前些日子她曾遣人回镇北侯府,告知家里若想解朝中的困局,可以尝试从薛、刘两家入手。

如今也过去了不少时日,温映寒估摸着事情应该也查得差不多了,便一早遣了明夏回镇北侯府一趟,一来是问问她推测得是否准确,二来也想知晓一下她哥哥温承修在边疆的战况如何了。

父亲虽承袭了祖父的爵位,但却是个没主意的。若是那两家真的动了歪心思想拖镇北侯府下水,只靠她父亲一人怕是难以应付。

雕着藤纹云卷的花梨木门轻开轻合,明夏身着一身秋香色宫装缓缓走了进来,她在温映寒身侧站定微微行了一礼,“娘娘。”

温映寒应了一声,缓缓开口道:“事情如何了?”

“禀娘娘,老爷已查明幕后主使,一切正如娘娘所料,就是薛家的人。”

温映寒闻言稍稍放心,往后虽还需谋划,但好在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

前阵子的那几封家书里,已经差不多前前后后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了。

事情起源于先帝在位时期,有官员贪污受贿,帮他人谋官职,所涉钱款银两巨大,得官者甚多,甚至现在还身居高位。

此事一经上奏,满朝哗然,牵连官员甚广。皇上下令彻查,也不知怎的,先前一直不肯交代的一人忽然招供了,还吐了不少官员的名字出来,其中就包括这镇北侯,说是他也参与了其中,收了旁人银两帮忙提拔官员。

镇北侯一口咬定自己从未做过这等贪赃枉法之事,然而赶巧的是,前年他上奏提拔的几人里,刚好有涉案其中的。再加上朝中开始墙倒众人推,有人暗中推波助澜,这才让整件事情都说不清楚了。

温映寒知道她父亲的为人,贪污受贿这等事绝对与镇北侯府无关。只是事情被摆到朝堂上了,必须有一个说法。

家中一封一封的书信催着,她只好想了这个办法,若是能让父亲自证清白,最好不过了。

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眼瞧着这偌大的后宫之中不知有多少人都眼巴巴地等着她被废了呢,加之前后所发生的这些事情,最有可能在前朝动手的便是相互勾连的薛、刘两家。

温映寒轻轻捻了捻手指,“如此便好,这样一来薛家那边再有什么异动,家里也可提前提防着些。”

她缓缓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绣着两枝梅花的四方锦帕放置在了桌边,“对了,父亲他可有找到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明夏垂了视线福了福身,“还不曾,老爷那边现在也只是知晓了幕后之人,想要拿到证据还有些难度,需要些时日。”

明夏大致解释了一下她打听来的状况。薛家一贯是个有城府的,所有的一切皆做在暗处,且途中经了好几道手,完全不让自己的人直接沾染,在朝堂上也一贯保持中立,明面上不参与此事。

这次若不是温映寒直接提醒了个方向叫家中去查,恐怕事情的真相到现在还不得而知呢。

光是探知到现在这些便是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想要继续下去还需不少的时间。

温映寒听着明夏的叙述,微微颔首。她差不多料到了这种情况,这阵子前朝逼得紧,又有人上奏弹劾些别的事,想必现在镇北侯府里的任何一个举动都在被外面的人细心观察着,如此情形之下,想要暗中打探恐怕不易。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能做的她都做了,余下的事便让宫外的人自己去解决吧。

明夏将自家主子神色间的疲惫看在了眼里,她轻轻抿了抿唇,“娘娘不必太过忧心,朝臣们不是都站在薛家那边的,今早早朝的时候,八王爷还替老爷求情了呢?”

温映寒指尖微微一顿,随即眉心轻蹙了起来,“谁?”

明夏低着头,“是八王爷。今早早朝上有人弹劾老爷,是八王爷主动站出来替咱们镇北侯府说话的。”

温映寒朱唇紧抿,着实不明白沈宸卿为何要在这个档口参与进来,这事已经闹了很久,这段时间也没听说他在上朝的时候说过什么,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想起来了?

“好端端的,八王爷为何会替镇北侯府求情?”

明夏垂着视线,一双唇咬了又咬,似是在犹豫该不该说。

温映寒敏锐地觉察到了她神色间的变化,她声音清冷:“你都知道些什么,但说无妨。”

明夏听出了自家主子的语气,不敢再隐瞒,“禀娘娘,奴婢、奴婢此次回府,听到了一些传闻,说是、说是夫人她派人去了八王爷府上,求了王爷的。”

她随即跪了下来,“娘娘,这都是些传闻,信不得真。”

“是什么时候的事?”温映寒紧攥了身侧的方桌一角,未理会她后半句,直接开口询问。

“少说得六七日了。”

她缓缓松开手指,纤细的指尖漫不经心地轻抚着桌边上的纹路。六七日,也就是说,是在她去御花园之前了,所以沈宸卿那日对她多有关注是因为家里暗中找了他的缘故?

原本找到头绪的困局又变得复杂起来了。

如今镇北侯府的夫人,并不是温映寒和温承修的生母,而是当年他们父亲的一个侧室,温映寒他们的生母病逝后,她父亲无心再娶,便将侧室扶正,管理着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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